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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无耻
    在这些大内高手的认知里,白振的武功已经是世间少有,否则他们这帮眼高于顶的大内高手,怎么会如此服气他?

    再加上他们二十多个人,武功最低的也可以算是武林上二流高手,莫说只是奉命擒住一名武功并不算高的“杀人毒医”,就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红花会几位最知名的当家,来个两三人,他们也有把握擒杀他们。

    然而,此刻,事情仿佛有了些意料之外的变化。

    巨变!

    被围杀的猎物,似乎,有些脱离他们的预计了。

    太大了。

    大到,可以反过来开始猎杀这些原本的猎人了。

    又或者,他根本就是过来,

    杀人的!?

    持剑侍卫还在退,一直退到墙根边上,才借力勉强收住了脚步,然后就是“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

    然后倒地,人事不省。

    徐阳的一拂之力,竟如此可怖?

    此人已算是这些人内,除了白振外身手最好的一个了。

    要不然也不会第一个对徐阳发出了攻击。

    平日里徐阳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毒术非常可怕,往往能杀人于无形。

    而对于他的武功,则是基本都没有什么人关注。

    毕竟这个世上,能专精一门功夫已经不易了。

    以徐阳现在的年纪,又能精通毒术,又能在治病救人方面胜过那些御医,已经是十分不可思议了。

    即使是曾经和徐阳并肩作过战的白振,一样不认为论起真实功夫,徐阳会是自己的对手。

    之所以带着那么多手下过来埋伏,实在是担心徐阳会勾结红花会的反贼一起过来。

    然而徐阳今日给他的感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市侩气十足的药商。

    而是,

    一头,

    来自,

    传说中的,

    洪荒巨兽!

    一头他从未见过,却能从骨子里深处,无来由感觉到阵阵寒意的恐怖巨兽。

    这种对敌人的感觉,是白振从小到大,不知道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才慢慢培养出来的。

    几十年来,能带给他这种恐惧感的高手很少,少到一只巴掌都能数出来的地步。

    也正因为这种近乎于天赋的感觉,让他逃过了那几次灭顶之灾。

    每次遇到这种会给自己带来灵魂深处极寒感觉的人,不论当时己方是占据了多大的优势,他都会选择退避。

    所以嵩山派当初那么多高手,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掌门死了,大师兄死了,二师兄死了……

    那些功夫远比自己更高的长老们,那些师兄弟们,那些晚辈中的天才们,都在自己面前一一死去。

    而他“金爪铁钩”白振却活了下来,成了嵩山派最高辈分仅存的一代高手。

    仅存的神话。

    与其说他是因为功夫精湛、内功深厚、运气极佳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侥幸活到如今的。

    还不如说,他是因为懂得在最适当的时候,做出最适合的妥协,而活下来的。

    今天的徐阳,无疑是又一次给了他这种感觉。

    这种他最讨厌的感觉。

    但是,今天的他,却不能退。

    若是自己带着那么多手下,面对着徐阳这个后生小辈,却连一战都不敢的话,乾隆绝对会把自己当做野狗一样赶出门去。

    没有胆气的武林高手,就像没有牙的獒犬,除了浪费狗粮,一无是处。

    一旦被驱逐,往日里的那般荣华富贵,固然是离自己远去,然而面临的危机,恐怕只是刚刚开始。

    替乾隆效命那么多年,江湖上早就把自己当做是乾隆的鹰犬,得罪过的人,开罪过的门派更是不计其数,自己失去了朝廷这顶天底下最大的保护伞,恐怕离横尸街头也不远了。

    想到此处,白振握着的拳头,更是无来由地紧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徐阳,你就不顾及展彤的家人了吗?!”

    这是威胁,也是白振最大的一张牌面。

    面前这头怪兽,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白振都完全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更不要说是抓住对方了。

    而乾隆的要求就是,活捉徐阳。

    抓不住不行,死了更不行。

    白振不得不尝试一下,这种卑劣的要挟了,即使他的脸颊,此时早已经通红。

    这种事情,传出去必然对他的名声有损。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灭口。

    包括展彤和他的家人。

    更包括他的这些手下们。

    如果可能,徐阳他也想杀掉。

    当然,并不是现在。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徐阳似乎毫无半点被威胁的觉悟。

    他几乎是在用一种观察智障的眼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瞄了自己好久。

    然后轻轻地笑道:

    “你是不是有病?”

    这是徐阳的质问,

    也是徐阳的回答。

    白振的脸瞬间从通红变得煞白。

    作为嵩山派硕果仅存的名宿,不论是在江湖上或是朝堂上,从未有任何人敢如此对他说话,绝对没有!

    即使不看在他在武林中的辈分,也不看在乾隆对他的信任器重上,就凭他那手大力鹰爪功,能在他面前不低下头的也没几个了。

    更不要说当面辱骂了。

    可这徐阳…他…他怎么敢?!

    徐阳就是敢,甚至他还在继续骂着。

    “你也算是江湖上的老人了,身份那么高,辈分那么高,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没人教育你一点点的基本道德吗?绑架勒索?这特么是什么人干的事?剪径的小毛贼才做的事,你堂堂嵩山派的长老,乾隆面前的随身护卫大红人,居然没胆子和我一个后辈小子大战一场,要靠绑架来让我束手就擒?我呸!”

    “你能不能要点脸?整个嵩山派的面子今天都算是丢光了。”徐阳还是喋喋不休,即使白振的脸色,此刻已经比后世里的法兰西纯种白人还要白了:“我总算知道为啥嵩山派如今后继乏人,没人敢去了,原来是都被你这种垃圾,这种老杂种给吓跑了啊,引用一句古人的名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噗!”白振一口老血终于没能忍住,结结实实地喷了一地。

    他从未想到过,会被一个后辈当着面如此辱骂,偏偏自己还半句都还不了嘴。

    因为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