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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拖延
    马玉珍与路承周吃过饭后,坐人力车去了趟二十四号路5号。

    天气如此寒冷,她早就放弃了自行车,如果出来,一般坐人力车。

    经过二十五号路时,马玉珍看到了“蚂蚁”留下的暗号。

    她顾不上去见母亲,拿到情报后,去了黄家花园福顺里号。

    田南晨在看情报时,马玉珍向他汇报了,中午路承周在利顺利酒店的话。

    路承周对待的态度,让马玉珍很吃惊。

    她一直觉得,路承周跟自己一样,都是抗日者。

    国共合作,就算路承周是军统的人,他毕竟与自己都在同一条战线。

    然而,中午路承周的话,彻底暴露了,国民党军统特务,亡我之心不死。

    “田书记,路承周其实很反动。”马玉珍很是失望地说。

    如果说,她得知路承周是军统人员时,心里对路承周还有一丝期望的话。

    那现在她对路承周,真是失望透顶。

    路承周再怎么抗日,也改变不了,与人民为敌的念头。

    “只要路承周是真心抗日,就是我们团结的对象。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可不是一句空话。”田南晨放下情报后,沉吟着说。

    原本他还想跟马玉珍说起,调查华北青年协会的事情。

    既然路承周与她说过,就没必要再说了。

    马玉珍如果知道,地下党也要调查华北青年协会,说不定会怀疑路承周的身份。

    作为路承周的交通员,马玉珍一直不知道路承周的真正身份。

    这并非对马玉珍不信任,而为了安全。

    他们之间,无需捅破这层窗帘纸。

    马玉珍跟路承周一样,也潜伏在军统,如果她知道路承周的身份,两人在交往时,可能会让曾紫莲察觉。

    马玉珍对路承周的感情,一直没有放下。

    她现在的表现,才是最真实的情感。

    如果让她知道,路承周其实是自己很敬佩的“蚂蚁”,与路承周再相处时,必然会热情洋溢。

    敏感的曾紫莲,岂能看不出来?

    “是。”马玉珍应道,作为一名党员,她必须团结路承周这样的人,实在是无奈。

    田南晨将调查华北青年协会的任务,交给了海沽城委。

    要调查华北青年协会的情况,其实也很简单,派一位经验丰富的同志,打入其内部就可以了。

    军统和地下党,虽然没有联手调查,但他们同时调查这个组织,结果又都会向路承周反馈,他自然很容易得到准确的结果。

    快到中午时,路承周巡视到五十一号路,廖振东告诉他,警务处有人找,已经等他好一会了。

    路承周上午一般会巡视辖区,加之现在他有了汽车,想要找到他,没那么容易。

    路承周心想,这个来找自己的,恐怕是沈竹光。

    昨天晚上,路承周跟陶阶说起了与沈竹光见面的情况。

    得知路承周开口五万,陶阶也很是吃惊。

    他当即答应路承周,如果最后的成交价,最终超过两万,多出的部分,两人二一添作五。

    回到警务处后,路承周果然看到了沈竹光。

    昨天下午,路承周原本想跟沈竹光见一面,结果却没有联系到人。

    沈竹光如果不在家,或者不在社会局,路承周要找他也很难。

    他只能留言,约好下午在国民饭店见面。

    “路警官,昨天我与严家商量了,觉得价格太高,否则压压价?”沈竹光见到路承周后,问。

    “你们觉得多少合适?”路承周随口问。

    “一万如何?”沈竹光伸出一根手指头。

    这是谈价,他当然不会报底价。

    况且,沈竹光也不希望严成马上出来。

    此事他跟火柴也商量过,最好是严成出来时,还是活的。

    但回到严家后,却不能管事,如果能隔个三五日就断气,就再好不过了。

    “沈先生,昨天我特意去看了严成,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每拖延一分钟,他的身体就会垮一分。”路承周提醒着说。

    “我们也想赶紧把严成救出来,但这个数,实在拿不出来。”沈竹光苦笑着说。

    听着路承周的话,他心里却暗暗高兴。

    严成实抓后,严中群和严孟氏,将严家的事务,全部委托他打理。

    这正是沈竹光最希望看到的,如果严成回来后,依然生龙活虎,他岂不是白打理了?

    “看样子,沈先生并不关心严成的死活。”路承周淡淡地说。

    “绝对没有,我们愿意拿出最大的诚意。”沈竹光忙不迭地说。

    “最大的诚意就是一万?”路承周冷笑着说。

    “我也不想让路警官为难,两万如何?”沈竹光伸出两根手指头。

    “四万,少一分也不行。”路承周摇了摇头。

    他坚持价格,既是为了给陶阶拖延时间,也是给沈竹光争取机会。

    果然,沈竹光一听路承周的话,脸上露出苦笑。

    “四万实在太多。”沈竹光摇了摇头,路承周的态度,他其实也很满意。

    如果路承周答应得太快,把严成今天就放回去,他的计划也会泡汤。

    “既然舍不得钱,到时就别怪,要了严成的命。”路承周没有多说,冷笑着走了出去。

    沈竹光在市区是社会局长,但在英租界什么都不是。

    路承周回去吃了饭后,坐人力车到伦敦道昭阳里9号。

    在这里化了装后,再去法租界,距离国民饭店还有几百米,又换了辆车。

    这样的天气,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是很受罪的事。

    换一辆人力车,也能达到保密的效果。

    在国民饭店,路承周见到了沈竹光。

    沈竹光自然没认出,这位脚有些瘸,背也有些驼的火柴,就是不久前,拒绝了自己的路承周。

    “严家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路承周问。

    “严家已经委托我,帮他们全权处理严成之事。至于严家生意上的事,严中群并没主见,有事都来问我。”沈竹光得意的笑着。

    严树勋英明一世,却没把儿子培养出来。

    哪怕严家的财产再多,严中群如果没有出息,也守不住的。

    有道是创业难,守业更难,严家的家产,在严中群手里,就要败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