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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再遇段姐
    若大的餐厅里人声鼎沸,三十多张桌子边上,起码坐着五六个团队的客人,一时间,山东话、湖南活、广东话、四川话、江浙话此起彼伏,川夹杂在众多导游的身影中,忙碌地召呼自己的客人落座,看哪张桌子上还没有上碗筷,就自己跑到后厨去取。客人们不知道导游在忙碌着什么,聊着天,看着手机,打着电话。

    草原上的饭,都是大锅饭,一大锅要炒出十几桌的菜,分装到盘子里,正常情况下,是由传菜员逐一送到客人餐桌上。但是,在很多团同时用餐的时候,光靠几个传菜员根本满足不了所有客人快上菜的需要。这个时候导游就必须上手,甚至是到后厨等菜、抢菜,一盘菜炒出来,还没等传菜员过手,导游第一个冲上去,冲得晚了就没他的份,没他的份也等于没他客人的份,这样,吃不到菜的客人看到别的客人吃上了菜,那情绪就不稳定了,再多等一会,不但会骂餐厅,也会骂导游,骂导游没本事。

    对于一个新导游来讲,也许并不好意思上去抢菜,或者根本意识不到快点催菜和抢菜的重要性,把客人安排坐下就自顾自的去吃饭,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有时也会生在老导游身上。川在这个问题上从不敢怠慢,只要后厨一起菜,川总是尽可能地早点把菜催得先上给自己的客人,或者抢在别人前面把菜端走。

    “嗨,川儿,你的客人呢,安排在哪儿了?”堆儿在等菜的间隔问川。

    “哪儿,靠窗边。你的呢?”川用眼神指给川看,顺便问了一句。

    “我的在对角靠墙那边,看见没?”堆儿指给川看。

    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三桌人正在调换各自的坐位,有的正在从包里往出拿带来的煎饼往其他手时分。山东人爱吃煎饼,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来草原后只可惜没有那山东大葱就着吃。

    川笑着说:“唉,还是那习惯,下回你再带客人的话,快在车后边拉上一大捆葱算了!”

    “得了吧,拉葱?你先干了我再学,是不是到了草原,客人骑马去了,我一人没事,还得圪蹴的草地上拔葱玩呢?”

    两个人边聊边等菜,又一拔客人进来了,人不少,一听司机的口音就知道是北京人。餐厅往里走还有一个套间,正是给这拔客人准备的。人一个挨一个地往里走,川正看着他们,突然,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从他视野里闪过。中等身材,浓妆艳抹的大白脸,人未到味儿先来的浓重兰蔻香水,不大的眼睛刷着长长的睫毛膏,看不见眼睛,只见一轮黑圈,却从眼眸当中透出一股诱人的风韵,烫成棕红色的披肩,又胖又鼓的身躯,肉肉的肩膀,肉肉的手,浓妆过后的脸庞入看不到原有的肤色,好像一张白板纸上画出一副艳妆的五官,爽朗而透着豪气的笑声。她被司机簇拥着走过外间,径直向私陪桌走去,不时的还把烟送到嘴里吸几口,还是她爱抽的中南海,跟着身后的司机殷勤献媚着。已做到私陪桌上的男人一见她来,有几个主动起身让开里面的正座。

    川心里不襟一抖,怎么又遇见她了——北京全陪段姐,那个曾经在草原上让他出尽洋相的级御姐,那时川刚做导游不久,还不知道这圈子里的规则,就遇上了她,结果,上团期间在草原上,把这个小弟弟导游耍了个痛快,着实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丢了一大脸。纵使在时隔三年之后,川一想起这个蹲在草原上解手,还让他给照亮的女人,就从里往外觉得恶心。

    人一晃就不见了,川心里暗自祈祷——拜托,千万别跟她碰照面!

    菜一盘接一盘地送了出来,川和堆儿,开始一盘接一盘地往自己客人桌上端。草原上的蔬菜炒出的真的只能是下饭,谈不上任何的品尝价值,但客人都饿,没一个不吃的,小馒头和米饭,就着菜先吃了个半饱。不一会,热腾腾的手扒肉,分别被送到了每一桌上,众人上手的上手,动筷的动筷,品尝着一路听来的手扒肉。与此同时,餐厅里响起了悠扬的马头琴声,一支身着蒙古袍的四人小乐队,开始在餐厅里为每一桌的客人唱歌敬酒,小伙在身后拉琴,姑娘在前面敬酒,一杯酒不喝完,一歌就唱不完,顿时,整个餐厅的气氛一下进入了沸腾之势。客人们接过银碗,大部分还没有忘记“三弹”的礼节,只是有的人在第三下的时候,没划向自己的脑门,而是划向了对方的额头。团里的客人也问过川,这是怎么回事,川只能解释说每个导游教的不一样,也有对有错,但那在别人额头上划的方法肯定是不对的。川还特意提醒客人观察敬酒小姑娘的表情,当她额头上被客人沾酒划了一下以后,是何等的无奈又多么的不情愿,就是因为面对的是客人,错了也只能将错就错。客人们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同时也注意到真有人用中指弹酒。

    川等桌上菜上齐以后,挨个问问了客人对菜品的感觉,指点着几个不会用蒙古刀的客人如何割肉后,而后抓紧时间回到私陪桌上吃饭。导游永远可以和客人同桌喝酒,但不能同桌吃饭,这是规矩。私陪桌上坐的全是各个团的导游、全陪和司机。因为导游吃得比客人晚,结束的要比客人早,所以大家一落坐,都是抓紧时间吃喝,唯独司机从不着急,因为他们一不用照顾客人,二不用动车出行,所以很是幽闲。

    川坐到了白丽丽身边。坐位是白丽丽事先给他占好的,否则回来晚了很可能连坐的地方都没有。碗筷已经摆好,川放好包就抓起了一外馒头一口塞进了嘴里。白丽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草原上的饭对她来说,也就是吃几口,很多她都吃不惯,唯有手扒肉吃了不少,川看见她的面前堆着好几块啃过的羊骨头。

    “唉,川,你洗手了么,看你手上都不干净!”白丽丽想在川开吃之前拦住他,结果晚了一步,馒头还是快地被他吃到嘴里。

    “没事,还洗啥,抓紧时间吃最主要了,一会客人吃完就没机会了。唉,你吃了没,怎么不动筷子?”川一边往碗里加着菜嚼着饭,一边侧过脸来看白丽丽。

    “我吃饱了,给你,擦擦!”白丽丽顺手递给川一块湿纸巾,示意川还是把手擦干净了再吃。

    川盯着纸巾,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这全陪和地培虽然都是导游,但彼此之间还有很大的心理距离的,一般情况下,表面上可以互尊敬,但实质上还是在不触犯各自利益的情况下井水不犯河水。白丽丽这一额外的关心,让川心里感觉一丝安慰,也有一些羞怯。一个初次谋面的女人,互相并不熟悉,也能这样的关心自己,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细微的动作也能给心里带来一些暖意,从车上无意中捕捉到她那种异样的眼神,到下车后那一瓶水,再到现在这一张小小的面巾纸。川怎么也控制不了内心的一点小小的躁动,久已疲惫的心,竟然有了一种受到呵护的温馨。外表隐藏下的孤独,渐渐的有一种想要冲出寂寞的。不能,不能,这是在带团,这是在工作!川狠狠地咬了几下嘴里的馒头,理智地暗示自己不要想这些,个人感情会干扰自己的工作。川内心的冲动不管怎样控制,还是反映在他疆直的眼神中,白丽丽端起茶杯喝茶的一瞬间,看到了川的反常。女人总比男人心要细,特别是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爱慕之后,就会对他的一举一动愈加敏感,也许爱情初形,就会在一男一女这间产生一种说不清的联系,或者可以叫做共鸣,一个人的感觉不管如何掩饰,另一个人的内心或多或少会有所感应。这种感应,外人无法查觉,也无法体会,甚至自己都不一定相信它是真的。川为了能让自己平静,再没有看白丽丽,也没再抬头,只是一个劲地加菜吃饭,间或跟周围的导游司机闲聊几句,但聊的是什么,川根本也没关心过。

    “哟,这不是川么!这么巧啊!”一个细腻的声音,打破了川内心暂时的平静,在他的心头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震憾。声音是从川背后不远处的私陪桌上传来的,川心想,完了,终于被她看到了,顿时他觉得嘴里的饭比蜡还难吃!

    段姐一手夹着烟,一手端着茶杯,起身,在几个迂回后转到了川的身旁,途中,有一个司机肯定和她认识,故意将椅子后撤挡住了她的路,段姐挤过去之后,用她的壮硕的身躯在那个司机的肩膀上用力一扛,嘴里还说了一句:“讨厌,看我过来你还挤,你挤得动么你?”那个司机有些诡异地笑着,瞅着段姐的脸说:“哟!段姐!来来来,哪敢挤您哪!这不是给您让地儿,搬错方向了不是。您请,您请!”

    川看到那个人眼睛几乎一直没有离开她周身上下,甚至猜想,要不是在公众场合,也许段姐伸手一拉,那男的把她相拥入怀了。不过这个念头只在川脑海里转瞬即逝,因为他觉得以这样猥琐的眼光来揣度另一个人,实是没道德的品行。

    段姐坐到了川的左手边,使得川突然变得很不自在,就像正在冲凉却不料墙倒一样的紧张。白丽丽本在默默地看着川,却见他因为面前的这个北京女人而变得一反常态,一时间她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更好奇接下来将会生什么。

    “导,怎么不记得大姐了?见了面也不跟我打招呼!”段姐一只手拍在了川的肩头,瞅着川正在嚼馒头的下巴额,带点埋怨带点兴奋地问着川。

    川扔下筷子,下意识地把嘴往碗前凑了一下,仿佛是要把嘴边还没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然后抓起餐巾纸赶忙把嘴和手擦干净,转过头假装特别惊喜地看着段姐:“哟,是段姐啊!你在哪儿坐着呢?我一直忙客人,也没看见你,隔了这么久咱们又见面了,真有缘啊!”川怎么觉得说这几句话,比他编一长串导游辞都难得多,每一个字都像是硬憋出来的屁一样臭。

    “得了吧,小川,我早就看见你了,你能看不见我?是不是故意躲我呢?”段姐的口气明显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长长地把烟吞出一条长线,烟尽这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川,那双掩盖在长长睫毛下的细眼睛死死地盯着川的脸。“两年不见,有没有想我啊?听说你有几次去北京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什么意思啊,姐不是说让你到北京找我么?”

    “哪有,我哪能忘了段姐你啊,怎么说来,你还是我师傅呢不是?去年是去过几次北京,可你也知道,干咱们这行的,出去就是个带团,哪能有自由,再说,段姐这业务又不是地接,肯定都是往外走的,我就算要找你,不也得到国外么?怎么的也得混上个领队当才配跟姐搭伴不是?”川显然是在装得很自然,面带微笑,却笑中藏哭。面前这个女人,时隔两年,还这样不改本色,依然这样咄咄逼人,纵使两年之中川在导游圈子里摸爬滚打,早已退去了初出校园时的青涩和单纯,几经人世冷暖之后也不再羞涩胆怯,但是此时此望着这个曾经给他上过导游职业重要一课的“老师”,川依然难过当时留下的那一个心节。

    “哟,几年不见,这嘴巴越来越会说了!我哪是你师傅啊,充其量就是一个姐,一个不招人带见的姐,上赶着都找不到庙门的姐!你这回到草原呆多久?住哪儿了?”

    “呆一天,住哪你还不知道,就后边的上下铺,明天就走。段姐你呢?”

    “别一见我就说走呀走的,我明天也走,下午走。哟,这是谁啊,你全陪么?”段姐敏锐地查觉到坐在一边的白丽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正在瞅着她和川。

    “噢,段姐,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全陪,白丽丽,贵州人。白导,这是我的老大姐,段姐,北京纯实力派领队,那业绩,杠杠地!”白丽丽礼节性地跟段姐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喝起了茶,而段姐也不在理会她,专心跟川聊了起来。

    段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何以让川这样反常,也只有川知道为什么。因为就是这个段姐,让川知道女人并不都是温顺的绵羊,也是她,让川知道步入社会,单纯和天真并不再是优点和美德,而是生存道路上的弱点和死穴,同样还是她,让川见识到,社会中的男男女女生关系就像吃饱饭打个嗝,走累歇个脚一样的容易和随便。自从遇到段姐后,川再也不敢轻易地相信一个热情的女人,特别是对任何男人都很热情的女人,再也不敢轻易地对这种女人用好心,使善意。曾经对男女之间的充满期待和幻想的川,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现实又迷茫,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敢相信,也不接受和导游圈里的异性同行培养纯真的感情。曾经几位女导游,或者直接明说,或者短信暗示,或者络传情,都曾表达过对川的爱慕,但是,川都没有接受,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段姐,没有她的出现,也许川还能够保存对感情追求的一份勇气,但她告诉川的,只有一个现实:在导游圈混久的女人,不能相信,也不能相依,也许她的情是真的,但她的身体已不再纯粹。尽管现在川并不完全坚持这样的一个判断,但它在心里留下的阴影却时时跳出来干扰川对感情的思考。

    川故作镇定地和段姐寒喧着,大致了解到,这次段姐是带着一批马来西来的客人到草原,自带车三天,今天刚上来,明天在草原呆半天,下午回北京。以前她专做新马泰的领队,也去过几次欧洲,近一年来,专接境外团的全陪活。聊天之中,段姐感觉到,面前这个小弟弟,已不是两年前那颗少不经事的青苹果了,明显稳重得多,话里话外,也透着圆滑和狡诈,但而面对她时的那份紧张和不自在,仍然说明,这个小弟弟还没有忘记她,为此,她也觉得很是得意。她间惑在川肩膀上拍一拍,摸了摸的头,抓抓他的腿,也不管身后那些居心不轨的老男人们如何的羡慕嫉妒恨,还是顾我地和川续着旧,甚至索性拿起川的烟抽了三二口。川不自在到也罢了,这整个一桌人慢慢地都觉得面前的一切很怪异,但疑惑之间也总会有些判断,只是不能解释的是,川这个看似精干正直的小伙子,怎么会跟这样一个极具杀伤力的肥姐有如此不同寻常的关系。

    堆儿就是诸多好奇者中的一员。其实他坐在川对面吃饭的时候,正好面对段姐,她那同时跟几个老男人游刃有余彼此招呼的架式,早就尽收眼底,正心里暗自盘算这个女人的背景和战斗力的时候,却现她坐到了川的旁边,还显得好像久别的故人。堆儿是个很现实的人,也是一个没有多高追求的人,他的理想就是有钱赚,有钱花,有女人。带团这么些年,什么样的女人都接触过,不能说身经百战,也算是阅人无数,也谈过恋爱,也处过朋友,但比起他异友的次数来讲,在爱情里的成功率却一直惨得可怜。混到现在连个像样的女朋友也没有,除了工作使他难以找到固定女友外,他那颗喜新厌旧心、沾花惹草的心,也是留不住一个好姑娘。这些年,他在尝尽职场与情场失意和生活不济的苦水后,变得越来越现实。他把选择物的目标从清纯靓女转向大龄御姐。为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哄小姑娘玩儿,他要花钱,而且要花很多钱,到了也许什么也是不到。而哄大姐姐则不一样,如果运气好,还能赚点钱花。也正是因为他在这条歪路上尝到了一些甜头,于是更执著的想走下去。这好比赌钱上了瘾,难以自拔。

    堆儿看到川似乎正在享受着自己一心期望品尝到的鲜美,不觉得心中只留下一条羊肠小道,连一口气的进进出出都憋屈得难受。纵使是再好的哥们儿,也不免心中升起一股斗意。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面前的这位段姐,再冷眼瞅着川,看着那小子故作姿态地在装傻充愣,心里一个劲想:小个泡,有这种美事还在这儿装,平时找你泡妞时,推三阻四的跟个小鲜肉一样,看今天这架式,早就被这个女人拿下了吧!真我去的,让爷干着急没办法,回头下了团找机会好好修理修理你!

    闲言少叙,导游吃饭的时间太有限了,一顿饭刚吃个七分饱的时候,客人们已经续续的起身离开,桌边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还在吃吃喝喝。酒是好东西,在草原上酒更是好东西,平时身处大城市,少不了喝酒,但那酒有几口是真能品出味道,不是逢场作戏,就是强言欢笑,除了喝得头晕胃疼,就是暗气胸藏。反正到了草原上的人,受到这样环境的刺激,多少会有一种释放,喝起酒来放开了许多,白酒、啤酒在歌声和手扒肉的作用下变得味美醇甘,爱喝酒的人脸都红了,舌也硬了,兄弟情话也多了。这期间,导游少不了要各桌敬上一杯,有的还要被客人要求多喝几杯,有时喝啤酒,有时喝白酒,为了工作,不会喝也得喝,不能喝也必须能喝,能喝也必须控制地喝。有经验的导游喝酒不会自己酒量的三分之一,没经验的则要过三分这一,这不,当川各桌敬过酒后,头微微有些晕,正要回私陪桌拿东西走人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导游独自一人坐在一边手捂着头,粗粗地喘着气,一看就是喝得太多,灌得太猛。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川低头瞅了一眼,唉,这不是小谷么?曾经一个社里干过,后来跳槽走人,也算是川的小师妹了。“小谷,是你么?”

    “嗯,嗯,嗯,谁呀!”小谷头也不抬,支在双手上的头来回晃动了几下,侧过的脸宠上,透着浓重的洒红色,她打了个酒嗝,很费力地挤出了一句话。

    “我,川,你不记得了?”川在她边上坐了下来,用手扶了扶小谷的肩膀。

    “噢,咯……是川哥啊!这么巧!”

    “我说小谷,你怎么喝成这样了,你的客人呢,醉成这样你下午怎么带团啊?你的全陪呢?”

    “别提了,带了一个广东团,从一开始就灌我酒,一个一个的喝,我早上连口饭都没吃呢,就让他们给灌了好几瓶,现在好难受,真想吐。全陪跟他们走了,川哥,你说我咋办呢,这个团里全是男的,就我一个女的,一上团吵着让我讲荦段子,说话又难听,全陪也不帮着我。你说咋办呢,我都不想带了!”

    “不能喝你就少喝点呗,你醉成这样,下午带团出事咋办?”

    “我也没办法,全陪不帮我不说,还跟着客人一起灌我!”小谷话说得越多,呕吐的越强,川到后厨要了一碗酸菜汤给她,喝了汤尽管解不了酒,也能让她好受点。

    “小谷,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别醉在这儿,自己能回去不?”川也不能多管她,自己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必须快点去订马队,晚了就订不上了。他顺手从包里取了一盒解酒药递给小谷。川酒量并不大,也曾遇到类似小谷一样的尴尬,吃一欠长一智,后来他总是随身带着一两盒解酒药,留着关键时候能救一命。今天自己用不上就帮帮这个小师妹了。小谷示意自己能回去,她勉强把川端来的酸菜汤喝了,并收下了解酒药,又捂着脸在桌边坐了一会儿。川没办法再搭照她了,他拿起背包和喇叭,回头看了一眼白丽丽,招了招手,两个人走出了餐厅。

    在往蒙古包走的途中,白丽丽非常谨慎地问过川,那段姐是什么人,跟他什么关系,川只告诉她这是一道上混得很展的老导游,北京人,以前带过她的团,之后再没说什么,因为有些故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也不是能对任何人都说得出来的。川还不知道能不能对白丽丽细讲这个女人。而白丽丽,自打段姐坐到桌前跟川说话时起,就不再吱声,而是默默地观察着这一男一女的一言一行,观察着川的反映,看着川手里攥着自己给的纸巾,又看着那个女人手里夹着川的烟,白丽丽心里莫名其妙的酸甜苦辣一起搅了上来。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却让她十分反感和恐惧,曾经的几个男人,不也是给过她不少这样的无奈和失落么?一个让她再次想要信任的男人,却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出现而给了她似乎是一种打击的伤害,她觉得自己这样动心真是一种愚蠢,却又不甘心,毕竟她心目中的川和这个女人并不一样,从川反映中,她感觉到,他在隐藏什么,而这背后还有一些他难言东西。白丽丽心里打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回到包里,川挨个包走了一遍,跟客人开了开玩笑,顺便通知他们:oo出包集合去马场,然后众人看着川背着包,夹着导游旗,慢慢地走向远处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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