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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归顺
    赵滋安顿下来,吩咐军中今夜煮肉,让士卒吃些好的,准备明早攻城。而后骑了马,带了几个亲兵出了营口,观察周围地形。

    看着绵延十几里的山河关,巍峨壮观,赵滋摇了摇头。这关虽然雄传,且分成几段,每段都有中心城池,却没有安排防守南面。明日架起火炮,且看城头的党项人怎么守。

    正在这时,只听山河关上突然一声号角响起,似是悲鸣,暮色中在山中回荡。

    赵滋吃了一惊,道:“听这声音,不像是出兵。党项人搞什么鬼?”

    话音未落,前面山河关的城门缓缓打开,几个党项人骑着马,从城中出来。到了宋营前,宋军中已有守将紧急上马,迎了出来。

    党项将领叉手:“在下是党项将领梁步利,此次出城,禀告大军,我们愿降!”

    守将道:“这里主将是野乜浪罗,他如何说?”

    梁步利沉默了一小会,道:“野乜太尉自知不敌,又不想叛国,刚才已经自尽了!”

    守将吃了一惊:“野乜浪罗自尽了?这,这你们且在这里等一等,候我回去禀报!”

    说完,快马向营中去了。赵滋在远处看着,觉得事有蹊跷,急忙带了亲兵回营。

    刚刚进了帅帐,守将便就进来,叉手道:“太尉,刚才城中的党项将领说,他们愿降!”

    赵滋道:“早不降,晚不降,大军一到就降!党项人这是存心戏耍我们!此次不斩野乜浪罗,我如何向朝廷交待!你去告诉他们,想投降,也没有那么容易!”

    守将道:“出来的党项将领说,野乜浪罗刚刚自尽了。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出城愿降!”

    赵滋一下子怔住:“野乜浪罗自尽?为什么?他觉得打不过,降了就是。”

    守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

    想了想,赵滋道:“去把来的党项将领带来帅帐!”

    守将叉手应诺,快步出了帅帐。

    赵滋在帅位坐下,一时间思想有些混乱。自己巴巴跑了三百里,以为跟党项要有一场大战,没想到一到阵前,党项将领却自杀了。这算怎么回事情?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第一次碰到。

    要不了多久,梁步利等人被带到了帅帐,在下面向赵滋叉手行礼。

    赵滋道:“适才守将回报,说是野乜浪罗自尽,你们愿降?”

    梁步利叉手道:“回太尉,正是如此。太尉率大军前来,我们自知不敌,愿意归顺朝廷。”

    赵滋道:“好,你们深明大义,早该如此。既然决定已降,野乜浪罗因何自尽?”

    梁步利道:“野乜太尉自觉深受皇恩,得先帝看重,成为朝廷重臣。今日领兵守重地,却不能带兵死战,自觉愧对先帝,就就”

    赵滋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错愕了好一会,才道:“却不想野乜太尉是条好汉,竟然以死殉国!你们好好看顾野乜太尉尸首,自该厚葬!党项小国,竟然还有这种忠义之士!”

    梁步利听了,与其他几人不由都低下了头,一时觉得羞愧难容。野乜浪罗没死的时候,大家都怪他碍事,不能尽快投降。现在死了,又觉得自己这些人实在对不起他。

    赵滋看见,急忙道:“野乜太尉是念元昊情意,甘愿以死相殉。你们不一样,及时归顺朝廷,免致军兵受苦,自是朝廷的忠臣。我派几位将领随你们入城,好好看守,今夜城中不得行事。明日大军便就入城,接守防务,从此你们都是朝廷之臣了!”

    梁步利等人急忙谢恩。本来野乜浪罗一死,衬托得这些要投降的将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甚至有人要不降了,与宋军血战到底。赵滋急忙出言安抚,他们才放下心来。

    看看天色不早,赵滋派了手下几员将领,随着梁步利等人回城。他们决定投降太过匆促,如果不妥善看顾,难免今晚城中出事。

    送走了几人,赵滋把军中将领招来,说了党项投降的事。最后道:“野乜浪罗自尽殉国,我们理应当厚葬,才能安党项人之心。但也不能太过招摇,让党项人起了别样的心思。

    此事太过突然,众将尽皆错愕,一时间议论纷纷。

    赵滋已经慢慢反应过来,明白了野乜浪罗的处境,为什么这么做。赵滋带大军到了城下,党项实际没有办法打了。明天攻城,很可能一战取胜,党项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野乜浪罗是不想投降的,除了自杀还能做什么呢?硬逼着其他将领出城,必然招致反对,人心尽失。也只有一死,去殉他不想放弃的那个国了。打到现在,这算是第一个一心为国的党项将领。

    见众人议论个不休,赵滋道:“今夜诸位且饮几杯,明日进城!与北边的杨文广所部会合,对我们来说,党项战事就已经结束了。自九月出星星峡,到今四个余月,终于有了结果。”

    众将一起欢呼。赵滋吩咐在帅帐里架起火堆,取了一只羊宰了,搬了酒进来,与众将痛饮。他军中有值班将领,明日不作战,众将也不怕误事,纷纷敞开胸怀。

    梁步利带着宋军将领进了城,道:“野乜太尉尸身停于官厅,要不要去看一看。”

    宋军将领史荣达道:“自该去上一炷香。太尉前面带路。”

    几个人一起进了官厅,见里面众将环绕,最中间是野乜浪罗的尸身。他的身上了一块白布,双目圆睁,显然心中不甘。众将尽皆悲泣,坐在那里守灵。

    梁步利道:“太尉且看,那里就是野乜太尉的尸身,众将在这里守灵。”

    史荣达点了点头:“可惜了野乜太尉。若不是执着于元昊私恩,带军归顺朝廷,朝廷必然重用。”

    说完,远远行了个礼,道:“等明日大军进城,赵太尉必然会厚葬,诸位不需过于伤心。”

    梁步利道谢,带着史荣达等人出了官厅,在旁边安排了一间屋子让他们歇息。道:“野乜太尉突然故去,军中一时没了主心骨,慢待诸位,一切海涵。”

    史荣达道了不敢,带着几个随从,进了屋子休息。

    送走了梁步利,史达斯荣道:“我们都没有见过野乜太尉,虽然此事有假的可能性极低,却不敢懈怠。今夜诸位辛苦一些,轮流值守,不要发生意外。”

    几人一起称是。当下安排了值班的人员,定了时间,轮流当值。

    史达荣道:“当值的人,要注意外面的动静,一有意外,立即叫起众人。我们今夜来,就是为了防止有意外,莫要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