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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4章 回乡
    不知不觉间就树叶泛黄,天气凉了下来,秋天来了。农民感受着丰收的喜悦,一片喜气洋洋。

    孟学究回到村里,村里百姓正忙着晒谷,一片热闹景象。听说孟学究回到村里,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到他家里来看他。南渡来到大宋,这是村里第一个出息的人才。

    院子里,众人看着孟学究穿着锦衣,气宇轩昂,再不是从前的样子,人人称羡。不到一年,孟学究就做官了啊,从今以后,大家再不相同。

    朱照仁道:“学究,你在军校里学了不到一年,现在做什么官?”

    孟学究道:“得长官抬举,做了个营指挥使。只是时间太短,官职低微,只是假摄。”

    这些百姓也搞不明白这些名字,只是问:“这指挥使,手下管着多少人?一个月有多少银钱?”

    孟学究笑道:“我是小官,因为管着一千多兵,职钱多一些,一个月有三贯足钱。其余衣赐、禄米大约也是此数。说起来,一个月有六七贯钱。现在与以前不同,朝廷钱粮充足,每月都能发下来,日子也还能过。等到后边有战功,去了假摄,倒能翻一番。”

    众人纷纷赞叹,觉得一个月有几贯钱,必然是多得花不完了。去年冬天的时候,修车站一个月有三贯多钱,做工的就觉得极为丰厚,可以花一年。现在孟学究每个月都发几贯,那还了得?

    韦照道:“学究,你一个月这么多钱,是不是要把嫂嫂和孩子接过去,不再在村里种地了?每个月几贯钱,一家三口人,尽够花了。”

    孟学究道:“此次我回来,正是要说此事。得到的消息,契丹已经点兵,今秋南下幽州,今年必是要打仗了。我随军驻在边境,难免战事,当然不能带家小。总要打过仗后,再想办法。”

    “要打仗了吗?”听了这话,乡亲们一时间议论纷纷。去年冬天,听说就有契丹人南下,被宋朝大军围攻,全军覆没。没想到契丹人这么不死心,今年要又派人来。

    孟学究道:“你们不必担心,朝廷在雄州有五万大军,河间府驻军更多。一时之间,契丹人打不到这里来。不过到时兵荒马乱,地方必然不太平。还请乡亲们到时照看我家里,等到战事结束了,我必回来谢过诸位。还有,今年有战事,大家都不要到外面去,安心待在家里。”

    韦信道:“我们这里离着边境只有几十里,契丹人的骑兵倾刻就到,怎么会没事?”

    孟学究道:“朝廷早做了布置,这一带几十万大军,契丹人哪里那么容易就攻到这里来?真到了紧急时候,官府必然坚壁清野,会带你们入城的。”

    一众人议论纷纷,显然不怎么信。到了那个时候,战事纷杂,官府还顾得了这些百姓?

    孟学究道:“不必担心,朝廷在雄州一带布置了几十万大军,契丹想过拒马河,都不是容易事。你们只管留在家里,日常派人远处查看,安心过日子就是。我要随军作战,一时之间无法安家,家眷只好拜托各位。等到结束与契丹战事,再回来请你们。”

    众人答应,只是觉得心慌。好不容易过了一年安稳日子,没想到又打起仗来。在这里,新开的荒地免了三年赋税,第一个秋天真是让人欢乐的时候。交了官府贷的耕牛、农具的利钱,还了种子,家家家都剩不少粮食。加上修铁路做工赚的钱,今年格外宽裕。哪里想到,刚刚过了几天欢天喜地的日子,突然间契丹就要打过来了,怎么能不让人心慌?

    一边孟学究的妻子与几个妇人,杀了鸡,煮了肉,就在院中摆了起来。两坛村酿的水酒,十几个大碗摆上,请大家饮酒。此时孟学究月月领钱,酒菜明显不是从前样子。

    饮了两碗酒,孟学究道:“等我回到军营,就要备战了。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妻小。我敬诸位一碗酒,今年秋冬照顾则个。等到来年,打跑了契丹人,我再回来谢诸位。”

    说完,举起酒碗,敬了诸位一碗。

    饮了酒,韦信抹了抹嘴,道:“学究,你做了官,自然与我们不同了。说实话,我们这些平常百姓人家,好不容易有一年好日子,听说打仗,哪个不心惊?不过,学究说契丹人到不了我们这里,也就能信学究所说。你不必担心嫂嫂,大家都是多少年交情,自然照顾得他们好。”

    其他人一起称是,吵闹着喝酒。

    孟学究一边与众人喝酒,一边看看在一边逗弄孩子的妻子,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自己或许天生就是要当兵打仗的。自入军校,不管是行军训练,还是学的书本,基本一教就会,全然不似以前学诗书的样子。因为自己成绩太好,被破格提拔,第一个学成毕业,做了营指挥使。

    正常来说,从军校出来最多只能做都头,一般的还要下一级。孟学究因为是最好的学生,刘几超常拔擢,直授营指挥使。其部下军官,多是军校里的同学,许多人还是从禁军来的。因为孟学究实在学业太好,得人信任,下面的官兵甚是拥戴。契丹南来,孟学究正想着借此机会,立些军功,更进一步。

    此次请到假,专门回乡,孟学究颇有些自豪。自己个村学究,得了机会,便就做出这些成绩,应该是非常难得了。特别是作为一归正人,得到朝廷的信任,更当报效朝廷。

    妻子是在契丹的时候,娶的邻村女人,成亲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间相濡以沫,两人感情深厚,这个时候特别放不下。可现在孟学究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驻在什么地方,只能够把妻儿托付村里。

    饮了一碗酒,孟学究微出了一口气。人生真是说不清楚,自己挣扎着活了二十余年,最大的理想是有自己的地,有自己的家,能够饱穿暖。却没想到,南来不过一年,就到军中做了军官。而且根据自己对现在军的了解,以后还会有更加远大的前程。

    几碗酒下肚,几个酒量小一些的,说话舌头大了起来。

    韦信道:“学究,以后在军中做了大官,莫要忘了我们这些人。去年南来的时候,多少艰难,大家还是跟着学究走。以后但有事情,只管吩咐我们就是。”

    孟学究道:“说的哪里话?我们南来,也不过是寻条生路罢了。这里的乡亲,多少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又如何忘得了?只要熬过此次契丹南下,以后都是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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