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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69 不相离
    吴玉娥从公主府出来,上了车就给夫婿怀泽浦说去姐姐家屈府。Y。Z5*a.cOm

    怀泽浦看她两眼发亮,一脸激动,不知岳家发生什么事。

    屈府在城东,到了后,吴雪梅奇怪这会妹妹怎么过来,刚好夫婿屈和安在家,陪着怀泽浦去了书房。

    “姐,我刚从母亲那回来。”

    吴玉娥一脸兴奋的说了和母亲说的哪些话,吴雪梅得知妹妹有喜替她高兴,前一阵子妹妹还发愁睿哥儿三岁了,她还没怀上。

    又听妹妹说和母亲如此和气的说了那么久,她放心。

    “我说了,母亲因为小弟的事心里急躁,等薰生成家了,母亲放了心,自然会平和。我们当儿女的要多体谅,母亲说几句气话,何苦放在心里?”

    这样的道理都明白,可是就是现场控制不住,又忍不住。

    这会吴玉娥心里没那股气,也没有和吴雪梅顶,她想了想说道:“姐,其实我每次就是来和你发发牢骚,说些气话,散了气就过去了,没指望姐能做什么。可是,每次给姐说那些,姐就没认同我一次,那怕说母亲说话是过份了,说你回娘家给母亲说说,我哪里会指望你去说母亲,就是希望姐姐能理解我一下,让我散了气,心里舒服点。母亲是我亲娘,我还能记恨娘?可是姐每次都让我顺从,让我忍让,我火气没散,来姐这又一肚子气。咱们兄妹四人,姐妹之间好说些私房话,我能回婆家说娘的不是?还是给外人说?一年来找姐就说一两次,每次姐都让我堵心,气的我要死。”

    吴雪梅一脸懵,还有这样的?我劝人劝错了?

    “我知道姐是好心,可就是说的那些话我不爱听,总让我理解,我又不是傻,怎么会不理解?姐当我不懂事?我只是堵心,给姐说说,我这会也说姐一句,你也理解我一次好不好?我有心有想法,我这么计较还不是让娘心疼我一回?给我说点好听的,谁知都说我不好,姐让我别计较,让我理解娘,那就是说我小心眼,说我不懂事,我能不气吗?”

    吴雪梅一时没法理解妹妹的话,觉得她有点强词夺理,赌气说道:“对,你说的都对,是我不理解你,是娘对你不好,以后别回娘家,也别来找我,免得听了我的话,让你堵心。”

    吴玉娥哈哈笑了,道:“这会你也说赌气话了?理解我每次说赌气话的心情?”

    吴雪梅恨恨道:“理解的太晚了,每次听你抱怨,我心里好受?”

    吴玉娥起身给姐姐福身,道:“对不住,姐,听我多年的抱怨。刚才路上我在想,谁要是长年累月的总说一个问题,我要轰她出去。姐,还是亲姐姐才会包容我。多谢。”

    吴雪梅心里欢喜,妹妹终于想通了,就是她刚说的那话气人。

    故意板着脸说道:“我这会轰你还来不来得及?”

    吴玉娥走上前搂着她,“轰我下回我还来。”

    吴雪梅拉开她胳膊,道:“可别闹,如今有身子,可得注意,快坐下。”

    “不坐了,我就是忍不住要来给姐说说,在娘那里呆了好久,这会累了,我得回家休息。”

    吴雪梅也不留她,送她出院子,看着妹妹欢欢喜喜给她挥手,她微笑。

    真好,想妹妹刚说的母亲,可能是年纪大了,今年是半百,这么大岁数走了那么远,看小弟越来越健康,母亲放了心,所以才心里平和。

    平武大长公主在女儿走后,没了立刻去宫里的心情,明天再去吧。

    刚和女儿和气的说说家常,女儿说说笑笑,神采飞扬,多少年没见小女儿那样了?

    她多少年没平和的静下心来和女儿说说话了?

    先太后活着的时候,她曾见过先太后训斥太上皇,而太上皇从来是低头受训。

    是不是太上皇心里也有气,才会嫉恨淮南。

    肯定是这样。

    先太后训斥太上皇,一是为他好,二是确实有点看不上他,觉得他没有魄力,比不上他父皇,更比不上成宗帝,心里难免失望,就越看太上皇越气,遇到什么事那就是开口就训斥。

    对淮南,因为他不是君主,没有魄力没关系,淮南就像雪梅,善解人意,当娘的自然会和她多说点话,态度也和气。

    玉娥就像自己,莽撞,说话直接,因为自己是公主,所以才趾高气昂到老。

    母妃看她,是否就像以前的她看玉娥?

    母妃说过一句话,那时是玩笑,捂着眼说:真瞅不上你那样。

    平武大长公主想起她自己也对玉娥说过:真瞅不上你那样。

    可是她是板着脸训斥的口吻,那会女儿心里难过吗?

    自己会难过,女儿怎么会不难过?

    平武大长公主流出泪水,正好吴驸马进屋,看到,马上走过来问道:“怎么了?玉娥又气着你了?我去教训她。”

    他问过嬷嬷,说二姑奶奶回来了一趟。

    平武大长公主含泪说道:“瞧你这话,好像玉娥专门来气我似的,还有,每回你说教训她,哪次教训过她?”

    “我不是让你心里舒服一点吗?再说你自己的闺女,她啥性子你也知道,和亲闺女置气犯不上。有气冲着我,我是闺女她爹,父之过,所以是我当爹的不好。”

    平武扑哧笑了,有驸马,所以什么事她气过就过去了,所以母妃说她有福。

    “多谢你。”

    “谢我啥?你和孩子们好好的就是谢我了,我呀,这辈子就没白活。”

    平武拉过驸马的手,粗糙了,最近人也瘦了,手上的青筋暴起。

    “有事让长远去忙,你也好好歇歇,养养身体,回来就没歇过几天,天塌不下来,别太操心。”

    吴驸马摸着公主的手,以往是光滑,出趟门,手和脸都干燥,好像突然间多了好多皱纹。

    时光荏苒,当年那个仰头望着他的小娘子,说:你跳下来我就嫁给你。

    好像就在昨天。

    吴驸马轻轻抬起平武的手,放在嘴边。

    平武一羞,想抽回手,又舍不得。

    “结发为夫妻。”

    “白首不相离。”

    这是他们新婚夜每人说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