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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6 破敌为先
    “此去冀州二国,当有蓟国上将陪同。”王太妃自帘后言道:“谁人愿同往?”

    黄忠这便抱拳道:“臣,愿往。”

    “区区蟊贼,何须劳烦王傅。”荡寇校尉颜良起身道:“臣愿领麾下精兵,南下讨贼。以除后患!”

    “末将当同往。”讨虏校尉文丑亦起身言道。

    “荡寇、讨虏,同行,事成矣。”蓟都尹娄圭抚掌而笑。话说蓟国人才济济,将星汇聚,此乃天意也。

    “戈船左司马胡玉,与贼酋郭祖相熟,可令其随同前往,见机行事。”右丞耿雍又道。

    “如此,二位校尉各领本部兵马,与辛氏二杰同往冀州。”王太妃这便命左国令士异,取来兵符将令。

    “得令!”颜良、文丑,双双出列。

    “扬武校尉,领本部兵马,驻守南界,接应荡寇与讨虏校尉。”王太妃又道。

    “臣,领命。”高览亦出列。

    “横海中郎将,全权处置粮草转运,兵马调度事宜。”王太妃逐条说来。

    “臣,领命。”黄盖亦出列。

    “王傅居中坐镇,谨防宵小。”

    “臣,领命。”黄忠最后出列。

    “天下播乱,贼寇逆窜。农人纷纷逃亡,良田皆荒芜。眼看饥荒将至,早日平乱便成当务之急。蓟国富庶,更惹贼寇垂涎。虽不敢大举入寇,却屯于国境,流连忘返,乃心腹之患。且数十万贼寇,悬于汉军后背。广宗战事胶着,一时难分胜负。若贼人反戈一击,与城内贼酋里应外合,重创汉军,破围而去。则势危矣。”王太妃最后言道:“于国于家,当驱散乱贼,造福万民。”

    “臣等,领命!”

    王太妃一席话,令辛氏兄弟亦钦佩不已。蓟王少时丧父,与孤母相依。之所以能成为今日之蓟王,母亲居功至伟。

    诚如王太妃所言,于公于私。蓟国南境,皆不可坐视贼人盘踞。

    蓟国兵力,多为招募。兵士足月领取薪俸。蓟国多粳米,故薪俸皆用铜钱。今已换成蓟国上币。东凌邑矿山,铜锭、铁锭不断。偶有金锭、银锭随船送来。刘备却并非一味铸币。首批四出文钱,铸满十亿即可。

    货币滥发的危害,刘备又岂能不知。

    之所以缺钱。除去经济繁荣,丝路流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豪右囤钱避险。

    将大量铜钱囤积在坞堡之内,不再参与流通。市面上会出现许多私铸、私改钱,也正因缺钱之危。

    蓟国四出五铢,工艺精湛,用料上乘,被称为上币。在蓟国早已取代两汉各式五铢钱。兑换回的旧币再回炉,调配铜锡配比后,重铸成四出五铢。

    刘备分置在蓟国、西域、陇右的赀库,强大的推动作用,也使得蓟国上币,日益成为丝路通用货币。

    正因看到旧式五铢钱,大有被新式五铢取代之势。豪右将囤积的铜钱,再次拿出流通。欲更换新币囤积。奈何“券钞”横空出世。面值从“十角”、“廿角”、“卅角”、“卌角”、“百角”、“皕角”不等。试想,怀揣五张“皕角钞”,与怀揣一缗铜钱。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正因大宗交易皆用“券钞”和“金券”。铜钱皆存于赀库,只以数字的形式,在不同的账户间流转,并未有大量现于市面。于是,豪右囤积铜钱的心愿,纷纷破产。

    “荷包”开始取代“钱囊”。刘备手绘图板,令函人制作的新式“券钞皮夹”亦迅速风靡蓟国。

    或有人问,为何宝钞,难以仿照。

    原因很简单啊。欲仿宝钞,需先学会烧白琉璃和造桑皮纸,二项神技。而后我们再谈油墨防伪。

    约好三日后启程。辛氏兄弟,便与右丞同车返回各自府邸。府邸为前后二进院落。乃千石高官制式。修缮的极为华美。府中婢女仆从齐备,家私物什一应俱全。所谓拎包入住,便如此这般啊。

    二人一晚安睡,翌日便前往四方馆,接回家人。

    皆大欢喜。

    将二子府邸,转了个遍。老母不禁感叹。果如童谚所传,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登顶天下闻。二人虽未能登顶黄金阙,兄弟齐升六楼,亦是一段佳话。

    且说散朝后,扬武校尉高览,领麾下百人,从南港出发,前往楼桑演武场,接收部下。

    演武场由王傅黄忠坐镇。蓟国精兵,皆出自蓟国双壁之手。

    加盖了大帐篷的演武场,座无虚席。场内兵士杀声震天,挥汗如雨。

    饶是高览亦血气翻涌,跃跃欲试。看台上人群声嘶力竭,血脉喷张实属正常。

    高览麾下却各个瞠目。练兵也能卖票?

    无需入场。入北门,乘天梯直升二层。自有人前来接待。

    “可是扬武校尉当面?”刚出天梯,便有年轻文士赶来见礼。

    “正是。”高览抱拳回礼:“足下何人?”

    “鄙人乃王傅‘门下书佐’。校尉且跟我来。”文士伸手相邀。

    “有劳。”高览紧随其后。

    一路行来,颇为安静。厮杀声,欢呼声,几不可闻。单此一项,便知蓟国在督造上的匠心独运。

    官舍皆钉有门牌。长史、参军、兵曹、军监、禀假、军市…不一而足,功用一目了然。

    “其职吏部集各一人,总知营事。兵曹掾史,主兵事器械。禀假掾史,主禀假禁司。又置外刺、刺奸,主罪法。”

    兵曹掾史,主兵事器械。

    由门下书佐,领入兵曹官舍。兵曹掾史这便起身相迎。

    宾主落座,兵曹掾史直入正题:“下官已得王傅手令,为扬武校尉调配部曲。敢问校尉,善水步骑?”

    “某不善水战,步骑皆宜。”高览答道。

    “善攻善守?”兵曹掾史又问。

    “破敌为先。”高览再答。

    “既如此,或可配一曲盾弩手,一曲刀盾手,二曲突骑,一曲铁骑。”兵曹掾史言道。

    校尉下设五曲。亦分前、后、中、左、右。一曲五百人。计二千五百人。

    “如此,甚好。”竟有三曲骑兵,高览大喜。

    兵曹掾史又问:“羌胡可有异同?”

    高览摇头:“别无不同。”

    “如此,突骑当数乌桓,铁骑当属鲜卑。校尉有亲勇多少?”

    “百余人。”

    “可编为近卫。”很快,兵曹掾史便在板上列出所需兵马:“盾弩一曲,刀盾一曲,突骑二曲,铁骑一曲;战马三千匹,驽马二千匹,机关兵车一千辆。辅兵一千,百工营官若干。”

    “咕咚!”高览重重吞着口涎。

    五千匹马,千辆兵车。

    蓟国之强,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