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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5 权利觉醒
    感谢第二盟主『学霸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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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峡中大石,乃下辨人心头之患。自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若要尽收武都民心,如“城门立木”,必先除此石。

    此石,亦是武都大地震时,山石崩落。横亘在山谷之间。只留细小缝隙,可供白水溢流。一旦上游水急,水量大增。泄洪不畅,乃至淤积反灌。淹没良田,城郭。屡次成患。

    刘备已亲自看过。巨石甚大,非人力可为。

    问过随西官东来的蓟国良匠。皆言,或可用陷地术。为防巨石提前塌陷,良匠又凿峡谷两侧岩壁,用钢索提拉,牵引巨石。如此再开挖地道,排设深井。以备灌水。

    陷地术,与土壤结构密切相关。沙质土壤,更易成功。

    峡谷河床积沙深厚,正宜施工。

    蓟国能工巧匠,趁上游枯水,加紧挖掘。赶在冬季来临前,将巨石陷落。

    栈道。乃是在悬崖绝壁上“凿孔架木”而成的窄路。为拓宽栈道,有时还需开凿双层支架。

    时下,由关中越秦岭至巴蜀的山道险途,多为先秦栈道。开凿方式为先沿石壁开出宽五尺左右的石道,上横铺木梁、木板。或在崖壁上排凿菱形石孔,夯入粗木梁,并下加斜撑。梁上再铺厚木板,又于栈道外缘加木栏或铁链拦阻。建成后的栈道,道宽约二至三丈,可容车马并行。为防木桩、路板,因日晒雨淋而腐朽,又在栈道上覆顶盖,称“栈阁”,以成“栈阁之道”,简称“栈道”。

    秦人修建的入蜀栈道,至今仍完好。如自关中通往汉中之“子午道”,其西之“褒斜道”;通大散关之“故道”,以及自围谷往傥光之“骆谷道”,均为蜀中人员往来的必经之途。

    除去人为损毁,栈道最大的威胁,便是山洪。因距谷底较近的栈道,为增强支撑,常将梁下斜撑,改用直柱支撑。凡遇山洪,易将支柱摧毁。乃至栈道断绝。

    蓟国良匠在秦人基础上,增修的栈道。采用了新技术悬索。靠近谷底的栈道,取消梁下直撑,改为阁上悬索。在栈道上方,夯入铆钉。引钢索至横梁外缘,将栈道悬挂在绝壁之上。以防洪水损毁。

    先在武都“西峡道”,及“郙阁道”,试建悬索。确认可行,再大力推广不迟。

    郙阁道,位于沮县西嘉陵水边,临江高崖。其地名“析里”,故又称“析里桥阁”。有桥跨溪,溪通汉水,水涨时交通阻绝。前太守李翕凿石架木,建阁道以利行旅。刘备命人细细检修。更换朽损支柱、木板,皆换成杉木。

    所谓“日晒千年杉,水浸万年松”。用杉木做支架,自然极好。再涂以大漆,当用百年。

    交通畅通,商旅不绝于道。武都与陇右各郡联系紧密。才能发挥出地利优势。丝路流金。可经由武都入汉中、巴蜀。蜀锦和蓟茶,冠绝商道。

    与地域性明显的蜀锦不同。蓟茶并非仅限蓟国所产。更多是指蓟国的制茶工艺。

    只需用蓟国的制茶工艺,各处皆可称“蓟茶”。

    武都郡,便是后世“陇南绿茶”的主产区。荒山辟成茶园,自是上佳之选。无需刘备费神。蓟国茶商早已闻风而至。蓟王在哪,蓟商、蓟工、蓟人便会蜂拥汇聚于此。

    将散落在荒山之间的茶株,尽数寻出并移栽一处。自需氐人配合。氐人青壮多去凿山通路,辟水圩田。还有修筑城池宅邸,不一而足。剩下老弱尽数入山,移栽茶树。

    一株茶树,可折百钱。此比挖野菜,赚钱何止百倍。记住“不伤主根”、“泥糊断根”等要领,留守氐人这便纷纷入山,挖掘茶树。一株可卖百钱,自当倍加小心。

    所谓聚少成多,荒山渐变茶山。亦不过在数月之间。

    先前只有陂田。说白了,便是沿缓坡开辟的山田。田随山势,绵延起伏。并不平整。耕种起来,多有不便。汉阳太守范津与幕府西官,在大震关下西麓,绵延无尽的荒山丘陵间,负土填山,层层堆起长堤。又借地势,引水通渠。“层层陂田,平整如梯”。“山田相接,如梯相连”。

    刘备随取名为“梯田”。

    号称天下第一的“庄浪梯田”,早出二千年。蓟国种田,当真叹为观止。

    陂渠灌溉,翻车引水。陇山西麓又雨水丰沛。万亩梯田,水光潋滟,云舒云卷,美如画卷。

    刘备欣然点头,手指绵延群山言道待万亩成万顷,屯田大成之日。当可活民百万。

    范津言道只因良田皆入世家豪右之手。主公又令我等不得追缴。汉阳一地,新有万户农奴,被豪强放归。逼不得已,只得负土填壑,积成山田。万亩梯田,只够分二百户。若均分万户,确要另辟田万顷。然却非一时之功。

    刘备勉励道无妨。有万亩梯田,美玉在前。农人必尽全力。屯田,乃为子孙后代长久计。当先易后难。可先取地势平缓之荒山丘陵,辟成良田,分与农人。如此层层推进,乃至万顷。

    范津这便领命。

    所谓“七山一水二分田”。乃陇右真实写照。梯田、茶园,牧场,皆因地制宜,为尽地利。

    只需蓟王坐镇,或不出十年,陇右当富甲一方。

    那时。大汉治下,再无羌氐汉胡之分。

    为支付大额庸金。刘备先前已命西域、洛阳与蓟国三地赀库,分批运来计十亿四出文钱。

    结果。除去武都氐人,大多支取了足额月薪外。十万羌人,多数存于账户。十亿铜钱,不过放出五亿。第二月,更减至不足三亿。第三月,只有不到一亿。此后皆在数千万钱上下徘徊。

    如此巨款,不存赀库。难不成皆堆在家中,徒令贼人惦记不成!

    更有甚者。各寨氐酋,本欲令部中氐人,将近乎一半的辛苦所得上缴。却又不敢公布于蓟王当面。只能暗中搜刮。氐人们很快发现。存在赀库的钱,可随用随取。无需上缴氐酋。但如若领回,必被搜刮一半。

    如此一来。还有谁人,肯将辛苦所得,尽数带回家中。

    被氐酋逼急,索性滞留大营不归。甚至悄悄将寨中家小,尽数接入营中安居。劳营日渐拥挤。幕府西官上报左右二丞。李、戏二人又禀报主公刘备。

    刘备当即拍板。就近增筑城池,宅院,先行“赁给”氐人安居。

    须知,城内不比老寨,皆为大汉吏治。便是氐酋,亦不敢轻易入城。

    解决了后顾之忧。氐人干劲更足。

    听闻以上种种,刘备暗自点头。

    只有财权、物权先行觉醒,其后才是民权。

    权利,诉诸于律法,更需道义保驾护航。后世王朝,道义无存,人心不古。万事皆巧言律令,可谓本末倒置。法理,当置于道义之上,而非道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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