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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4章:没事!我帮你
    “新兵训练,你去年已经在警卫连训练合格了,根据首长的意思,把你分到我们侦察连,继续你的体能训练。现在我领你过去,我们这儿有一些新的科目,和现代化的设备,都是首长费了好大劲才申请过来的,首长一贯坚持部队要有文化,要科学技术化,要用我们的智慧打破敌人的钢铁。可是我们的战士,到部队才开始学文化,当三年兵强迫他们学个小学文化,也只能是写封家书,念个家信,算术学个加减乘,连除法都学不会。所以部队建设很需要你们高中文化的战士。要想学到真本事,就把自己当做从李家堡来的普通新兵,要不然没人敢训练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钟排长边走边对我说道。

    “排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向排长保证道。

    钟排长把我送到了侦察营一连一排一班,我的班长宋雨给我在班里安排了铺位。

    “你咋不在警卫连待着啦?那儿多好,我们这儿可苦。”宋班长一边帮我整理内务,一边说道。

    “他们那儿没啥意思,就那两下子,去年李排长整整训练了我一个月,我自己又整整练了一年。今年来侦察连,再练练。”我摩拳擦掌地说道。

    “呦,小娃娃说大话,明天训练场上见!我得好好教训你一下。到时候别哭啊!”宋班长笑呵呵地说道。

    “行,一言为定,到时候请班长手下......”我话还没说完,班长便抢了过去。

    “打住!别指望我手下留情,我的兵不说那句话!严格训练是我的职责,败在你的手下是我的荣耀。”班长以为我要说“手下留情”呢,便打断了我的话,因为他的兵,乃至我们的军队,是绝对不允许说那四个子的。

    “英雄所见,不谋而合!我要说的是别留情!”我说着,伸出了右手,要与他三击掌。

    班长见状,伸出掌来“啪啪啪”在我的掌上狠狠的拍了三下。

    “走,洗洗脸,吃饭去。”班长似乎喜欢上我这个说大话的娃娃兵了。

    我和班长从宿舍出来,屋前一个篮球场,班长缓缓跑过去,轻轻一跃,右手扣了一下篮圈,只见那篮圈带着嗡嗡的响声,上下晃了几下。

    我学着班长轻轻一跃,右手拍了一下小黑框的上沿。

    班长向后退了十几步,渐渐加快了速度,跑过来,跺了一下脚,一跃而起,左手迅速抓住篮圈,“啪”的一声,右手用力拍向小黑框的上方。

    我也退向班长刚才的那个位置,也像班长那样快速跑过来跨步奋力一跃,右掌中指微微探出篮板上边黑框,然后一百八十度转身轻轻落下,双脚足尖着地,缓缓落平脚跟,向洪常青那样给班长端端正正的敬了个军礼。

    班长看愣了。

    “嘿,你小子这是舞啊还是功啊。”班长不服气地问道。

    有几个刚刚结束训练的战友,站在宿舍前看了一会儿,这时也走了过来。

    “舞功不错,不知道玩点真格的行不行?”班长又在激我。

    “班长请。”我左手放在背后,微微弓了弓腰右手伸出,做了个绅士的动作。

    开饭号响了,我也早就饿了。

    吃完饭,半个小时读报听广播的学习时间,然后自由活动,有洗衣服的,打篮球的,吹笛子、拉二胡的。

    笛子吹凑的是,喜悦欢快的“扬鞭催马运粮忙”,一个不是很结巴的颤音,带出一个不是很流利的长音,紧接着,又不是很熟练的,模仿了下历音和顿音的巧妙结合。

    虽然不如收音机里的流畅,那是因为他练的时间太短了,不如人家的高亢激昂,那是他功夫太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他的功夫深,他还能在这里吹奏吗?你还能听得见、看得见吗?我觉得这样才够贴切,够自然。

    如果你像我一样,是内行的话,那你就闭上眼睛慢慢的想一想,就能把家乡的初冬,交公粮的那几个日子,农民敲锣打鼓的庆祝,运粮车队的奔忙,车把式吆喝着牲口赶马车的红火热闹场面,浮现在脑海里。

    二胡奏的是什么曲子,我不知道,收音机里没播过,也没听华老师弹过,中学文艺队的老师们,在闲下来的时候,也演奏过许多老曲子,我都听过,而且也能记住。

    但这位战友奏的这首曲子,我没听过,当我被它吸引过来的时候,他正用波浪起伏的旋律,似乎是在描绘一位端庄美丽、温柔善良而又渴望幸福生活的少女,旋律内在含蓄、委婉动人。

    蹲在他身边,闭上眼睛,认真的听,曲调轻快活泼,马上就会让你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似乎是一支迎亲队伍过来了,敲着锣、打着鼓。唢呐也亮起了那洪亮独特的嗓音,一片迎亲的热闹气氛。

    虽然听不到锣鼓、唢呐的声音,但是感觉得到。

    此时,新娘子可能已经坐上了花轿,她那欣喜的心情,也融化在这一片喜庆的气氛中了。

    这还不够,她的欣喜心情意犹未尽,二胡用颤音技法,如山间小溪,汩汩流淌,把她那幸福狂喜的心情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

    夜深人静,玉兔当空。新娘却没有睡意,她陶醉在爱情的幸福里。在这样宁静、温馨的气氛中,也许正和新郎面对明月,海誓山盟。也许他们仰望群星,双双品味着幸福,总之这一段诉说的是新婚之夜。

    在这如星光闪烁般的音符中,小两口可能幸福地睡着了。

    忽然,他的二胡叽咕叽咕拉的不成调了。

    “真难听,一天介叽咕叽咕,要拉你就好好拉。”有的人不爱听走了。

    仔细听,认真品,这似乎是在预示着,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在慢慢的靠过来。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像此起彼伏的炸雷一样喧嚣起来,恰似晴天霹雳。

    天亮了,丈夫要走了,有点走西口的味道,但不是。

    走西口是缠缠绵绵的,但这是坚强有力的,听,那妻子的泪水和那送别的语言不一样,这分明就是送丈夫上战场。

    奥,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一对新婚夫妻的离别,头天结婚,第二天丈夫就要赶赴前线。

    新娘虽然悲痛得心如刀割,但她同样认识到,要想国家强大,百姓安康,卿卿我我就必须作出牺牲。

    于是,他们强忍着新婚分别的悲痛,“手拉着那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

    没有劝哥哥“坐船你要坐船舱,千万不要做船头,船头上风儿大,看把哥哥刮到水里头。”而是让丈夫勇敢地冲锋在前,子弹专打胆小鬼的头。同时坚定地表达了至死不渝的爱情誓言,“生生死死不分离。”

    “哥哥,这是你的故事吗?”我热泪盈眶的问道。

    这位战友,笑着挤出了两嘀眼泪,挂好了琴弓,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笑笑说:“听出来了?”

    “听出来了,感人肺腑,你应该把曲谱写下来。让大家和你一起来演奏,那样会更有力量。”我激动地说道。

    “我也想过,该笛子时笛子,该唢呐时唢呐,可就是写不下来,我只有小学六年级的文化。”他苦笑了一下说道。

    “没事!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