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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苏得瑾
    说完这句话,燕鲤挥袖离去,月影一时间搞不清燕鲤的态度,付了银子将马车交给别人保管,向燕鲤追去。

    沈暨也早已下车,他太惹眼,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自成风景,尤其是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频频让人将视线转移,晕了目光,街上无论是妇孺还是锦衣玉食的公子,视线都有意无意的滑过那方,飘忽不定。

    燕鲤忍不住踮脚将他的眼睛掩住,道:“你是觉得我们两人还不够显眼,还想被人当靶子?”

    她刚刚那番举动是有意如此,毕竟她是个未及冠的少年,若是显得太过深沉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力近而惹来不必要麻烦,于是伪装的稚嫩许,也不失小孩子心性。

    “天生如此,沈某无奈。”沈暨淡淡道,音色平静而微凉。须臾,蓦地伸手拂开她的手,一瞥,语气变凉,“还望燕小姐不要随便碰我。”

    说完,绕过燕鲤,自己迈步走去。

    燕鲤揉了揉自己的手,不以为然,她知道沈暨所言非虚,也是在试探他的底线究竟在哪。只是,沈暨可没有打算要帮她隐瞒身份啊。

    谨慎之人都不喜欢别人近自己身,以防不测,此意实乃人之常情,这个她十分清楚,如此,便是偏了偏头,拂动间,脚步一抬,倏忽之间,将脚下的绳子视清楚。

    她眸光一闪,身子微倾,假装不知,一下子被绊倒,惊呼一声,身子直挺挺倒去。

    暗中给月影做了一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因这绳子十分细,又和地面颜色相仿,不是练武之人根本察觉不到那是一根透明细绳。

    就算是练武之人,不细心也发现此处玄机,这样的话,对方倒是好算计,不过对于燕鲤来说的确是小巫,见不得大巫。

    一来苏国就被盯上,这群人还真是无所事事,亦或者说,她所做的一切,已经引起了某些多疑之人的注意。

    燕鲤一道内力传音到了沈暨耳中,“扶住我,不然你会被连累!”

    须臾过后,她果然没失望,自己的身子并没有与地面接触,而是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借着力燕鲤以最快的速度站起,不免得又碰到了身后之人的胸口,即使隔着衣料,也可以感受到那股无法忽视的清隽,貌似身材还不错。

    看着清瘦,其实也不是真的清瘦,其中奥妙燕鲤就不好奇了,反正也就一个人而已,再美再好看也有老之时,也有狼狈之时,也有命尽之时。

    她能感受到沈暨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便知道自己碰到了他的旧伤,不由得心情愉悦的拍了拍手。

    他恢复力如此强悍,如果还有旧伤,那肯定不一般,非常人所致。虽她好奇以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快速将其治好,但实验之人若是沈暨,那还是算了。

    燕鲤站起来后,也不见生气,只是漫不经心的往四周看了一眼,视线在滑过一家酒楼时,笑意更浓,醉人心间。

    绾楼的人脑子定不正常,直接出手试探,也不怕暴露了招惹别人。

    燕鲤笑完,看向沈暨,“走吗?”

    沈暨好看的眉微皱,按了按胸口,原本就白皙不似常人的脸更是有些苍白病弱,他看了燕鲤一眼,气息很轻,似是在压抑着,“你……过来扶我。”

    燕鲤摇头,气定神闲的,似乎很乐意看沈暨不好受,笑道:“看你还能站着,应该死不了,不如先考虑几分,告知我其名讳贵姓?”

    沈暨的耳垂透彻,晶莹剔透,冰晶一般,微凉。他握了握拳,也没再多言,只是眸色微浓了些,荡开,隐隐可见里面的幽蓝。

    “沈公子,我家主子请您进去一叙,还请赏个脸。”一位小厮从楼上下来,带着讨好的味道来到沈暨面前,连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此人。身形微伏,带着些毕恭毕敬,看起来低眉顺眼。

    沈暨一拎眉,点头,跟了上去,他不喜别人触碰,能让燕鲤一而再再而三的破戒已经十分难得。

    小厮见沈暨愿意上去,心里乐开了花,神色也愈发恭敬,燕鲤见此,也跟了上去,道:“等等,我是沈公子朋友,一起上去也无妨,想必你家主子那么通情达理的人也十分愿意看到我。”

    小厮面色一僵,燕鲤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能赶人么?而且,主子似乎也对这位小公子感兴趣。

    后面,燕鲤语气淡淡,低声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知其不可而为之。看来他是认出你的身份了,确定还要上山?”

    沈暨衣料华美,一看就价值不菲,款式虽单调但也是极为讲究,再加上他气质出众容貌可以说能虐别人几世,能不引人注意么!

    “你不愿扶我。”很是缓慢的说出这句话,沈暨在强调什么,然后闭口不言了。

    燕鲤语塞,她的确不想扶沈暨来着。

    “到了,两位公子请。”小厮恭敬的退了下去,神色匆匆间还瞥了燕鲤一眼,面色一红,走了。

    燕鲤没有错过这一幕,眉梢一挑,十分愉悦,“我何时魅力变得这么强了,还吸引了同性。”

    “嗯。”沈暨点头。

    燕鲤后又觉得不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一句蠢话,她是女的,又不是男的,何来的同性之说……

    两人目中无人的谈话,在别人眼里却是略不敬及张狂,不过好在包厢里的人知道沈天师脾性捉摸不透,一向阴晴不定,也没有因此发怒,而是笑着站了起来,其乐融融。

    包厢里十分宽敞,处处精贵,重重雅致,香料在空气中渲染了一股沉静氛围,玉盘珍馐美馔万千,珠帘作响,瓜果横放于盘,令人心旷神怡,心神向往,清风徐来,拂面,把酒临风,不胜自醉。

    一位水蓝长袍的儒雅男子笑意盈盈的走了上来,轻笑:“想必这就是沈天师了,幸会,久仰大名,在下苏得瑾。”

    男子笑意虽暖,但眼底不见温度。

    沈暨不曾语,燕鲤见此,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顺势拉了沈暨一把,把他之前的威胁忘了一干二净,不动声色地打量几分,道:“早日听闻大皇子一表人才,俊雅之名风靡苏国,今日一见的确如此,看来也只有大皇子担当得起俊雅之名!”

    这话语,的确是在夸苏得瑾,不过却是怎么听怎么怪。

    “哪里,苏某只是小有文采,比不过苏国人才辈出、人杰地灵。”苏得瑾挂着得体的笑容,让人挑不出坏处,一身蓝袍如水不争。

    这句话,的确牵扯太多,不动声色下马威顺带试探,燕鲤假装没听出苏得瑾话中之意,开口,“不知苏公子请沈兄来干什么?”

    苏得瑾目光沉了沉,实在没想到这个精致的过份的小公子真的会是沈天师的朋友,沈天师一向孤僻,怎会有人离他如此之近,还以兄弟相称?

    见识过沈天师那超乎寻常的手段,苏得瑾便不敢得罪此人。

    “这……苏某只是想邀沈公子一叙,并无他意。”苏得瑾笑道,见沈暨不反驳燕鲤的话,心里猜测燕鲤的身份。

    “与我说也是一样的。”燕鲤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虽有些不请自来的意味,但也不让人讨厌。

    “沈折枝,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皇兄降下身份与你交谈那是赏你面子,别不知好歹!”

    见此苏得瑾没说什么,他身旁的俊秀少年却忍不住了,一把拍在桌子上,怒意尽显。

    这是觉得她身份低不配与苏得瑾说话,还是纯粹的想要拉苏得瑾下马呢。

    亦或者,为苏得瑾打抱不平?

    那她只能说这少年脑子不正常,沈折枝……这就是沈暨的真名吧,总觉得藏着故事似得。

    沈折枝轻飘飘的瞥了那俊秀少年一眼,包厢里立刻鸦雀无声,少年讷讷的收回手,不敢与沈折枝对视。

    燕鲤起身走到沈折枝旁边,压低声音,“你伤没好的话,我帮你出手。”

    这话是在逼沈折枝动手,不过,沈折枝也不是这么不禁挑拨之人,但不语,眸微垂,燕鲤从这个方向可以看清他眼里的难辨的浓色。

    好像此刻的他受伤不轻,不然也不会落在燕鲤手中。虽不至于任人宰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般,但也不乐观。

    他额前的晦案似乎深了深,看了便产生眩晕之意,燕鲤看到这一点,也意识到沈折枝此刻情况很不妙,她现在可不想让沈折枝出事,不然她一路走来都是为了谁?

    袖动,燕鲤伸出手扶住沈折枝,她轻轻一笑,“今日时辰已晚,再会。”

    “轰——”

    一阵爆炸声响起,接着是爆炸引起的雾气腾起朦胧,待烟雾褪去,原地只剩下了淡淡的雾,人已不见。苏得瑾看到这,目光里划过什么,吩咐道:“去查查那个少年的身份,如此实力,定不简单。”

    他目光深了深,蓦地一滞,然后目光悠远慎重。

    会不会是从那里出来的人?那里的人,任何一个都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苏得瑾有些心烦意乱,付了银子之后便匆匆离开,一路上盘算着走远。

    成功逃脱的燕鲤将沈折枝扶到了马车里,她拍了拍手打算出去。

    “我毒发了,很有可能会死。”身后传来少年冷静异常而显得清瓷的声音。

    一位少年,面对生死却是如此不看重,好似讨论的不是他一般,淡然平静的可以,或者,经历过太多生死一线间,看淡了,也习惯了。

    燕鲤脚步一顿,迅速坐好,给月影做了个手势,月影点头。

    她看向沈折枝,又移开视线,“我需要怎么做?”

    她也不等沈折枝开口,开始替他把脉,细指抚上脉搏,然后眉头越蹙越紧,蓦地松手,沉重道:“你中的毒已经陪了你五年之久,原本这些毒素在一年之内就足以置你于死地,但被这种状况药延迟了几年,或许这还得益于有你特殊的体质,你的身体,竟然是无毒支撑不下去的……”

    燕鲤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折枝睁开了眼,眼里的意思十分清楚,她立即闭了嘴,不再多言。

    “我可以救你,只要给我时间。”燕鲤偏头一笑,眯了眯眼,纤细的手指晃了晃,在沈折枝的手腕上轻轻一划,一股柔光进入了他的手腕里,顿时脉搏正常了许多。

    沈折枝感受到这种神奇,蓦地抬头,幽蓝的瞳孔似有光亮划过,斑斑点点,说不清是希翼还是危险的杀意。

    他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手腕处,雪白的手指按了按,没发现异常,只是觉得疼痛减轻了一大半。

    “你是从……”

    “咳咳——”

    外面蓦地传来打斗声以及吐血的声音,马车一晃,燕鲤连忙稳住身影,她现在的身体基础不好,空有内力,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肯定会败北。

    沈折枝先下了马车出去,也没有把心底的疑问说出口,燕鲤隐隐觉得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很重要,但现在并不是问的好时机,于是先搁下,打算改日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