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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5章:苏国天下
    苏得瑾经文纬武、可谓是七步之才,那日遭暗算也是身本负伤所致,他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在暗中对苏得瑾的势力进行打击,联合慧公主掌握其据点行踪,却还是让苏得瑾逃脱,未能致死,只是将他的一部分属下剿灭。

    苏羽裳眸光起伏不定,若是这次苏得瑾活着回来,那,就是他苏羽裳的死期!

    夺嫡之争,皇位之夺,费尽心思,几番周折,未雨绸缪至此,已是到了关键之时。

    不是输,便是亡。

    苏羽裳看着跪了一地的暗卫,隐隐有烦躁之感,他冷笑一声,手攥的极紧,似要记住这种痛感,“去领罚,未找到人就别来见我!”

    “属下遵命。”暗卫们忙应道,整齐划一的离开。

    苏羽裳坐下,那贡品的茶也食之无味,他按了按太阳穴,将整个身子埋在榻中,闭目。

    “三皇子可是无计可施了?”

    珠帘后传来低低的笑声,带着清脆,带着柔和,似是故人一叹,伊人轻吟。

    苏羽裳不言,眉头略一皱。

    从那珠帘翠幕中走出一人,身披云色衣,发束玉色冠,面若白兰花,指如长葱根,翩跹作步,惊鸿一瞥,极为绝,极为惊。

    裴婳的羽扇拂过唇瓣,顿住,含笑道:“苏得瑾生死不明,楚景文被困,长公主自身难保,凰殿之人更是下落不明,这可是您出手的好时机,怎么,三皇子是在等那东风吗?”

    苏羽裳的语气沉了沉,“凤钰失言了?”

    “怎会!”裴婳像是感到意外,微挑了眉,神色添了分懒意,“凤世子可是比三皇子还迫不及待想让苏皇退位,自然是希望您登基的,又怎会失言呢?”

    苏羽裳蓦地睁眼,目光一滑,“若是如此,在燕国中,他干了什么?”

    裴婳眉目温中及润,从容不迫,“燕国是您的盟友,也是敌人,敌人之话怎可信,三皇子莫不是忘了,在合作时,给予足够的信与任才是合作的前提么?若三皇子无法给我和凤世子信任,那就另请高人吧!”

    苏羽裳盯着他的眼,只见裴婳的目中笑意淡淡,眉间半分褶皱也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情绪。

    苏羽裳沉默了一瞬,道:“本皇子并非不信凤世子,只是凤世子出现的太巧、太早,让本皇子甚是不安。”

    他说完,叹了一声,补充:“凤世子的心本皇子明白,只是前些日子国库遭贼,百年人参被盗,正巧苏得瑾重伤,急需药材……”

    “凤世子支持您登基,又何必自掘坟墓去助苏得瑾?”裴婳摇了摇头,羽扇一收,看向别处,“三皇子可知那草药是何品种?”

    苏羽裳顺着他的动作看了去,面色不太好,心中也有些不快,裴婳指的草药是常见的一种,如此问他,实在含沙射影的道他心思不聪么!

    见苏羽裳不答,裴婳也不怒,而是笑道:“此为鬼针草,《泉州本草》里曾曰,性温,味苦,无毒。有清热,解毒,散瘀,消肿之效。”

    裴婳细细道来:“鬼针草喜温喜湿,以疏松肥沃为植,砂质壤土及粘壤土栽培为宜。”

    苏羽裳听完,道:“公子婳想说什么?”

    裴婳微微一笑,语气亲浅含切,“鬼针草自有自己的生长方式及环境,也从未背离,凤世子便是那鬼针草,以土而存,靠水为生。”

    此话一出,苏羽裳的唇角弯了弯,裴婳这般说,言外之意是在说凤钰聪慧归聪慧,布谋全局的却是他,掌握棋盘的也是他,苏国的天下——会是他苏羽裳的。

    苏羽裳的心情明媚许多,起身,“时候不早了,公子婳不如随本皇子一起用膳?”

    “三皇子邀请,岂有拒绝之理。”

    月白的天空风清云淡,偶尔飘过几只飞鸟,也是未曾停留,匆匆离去,树枝卷了风,倾覆而下,拢了层纱般,透着朦胧。

    飒飒的声音穿梭林间,软底靴落于叶上,发出清脆声响,一人扶树而走,十指根根渗血,沾染在树上,显得触目惊心。后方的太监跟着,呈呜咽之状,泣不成声,他伸出手抹了抹眼角,几乎是涕下沾襟,“大皇子,如今三皇子步步紧逼,视皇法如无物,皇上昏迷不醒,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苏得瑾又咳了一声,他颤着手将手心放于眼前,映入眼帘的是猩红的血液,顺着纹路流淌而下。

    只觉得咽喉处如火烧,苏得瑾垂下手,低声开口:“去救人。”

    “大皇子!”太监一惊,又见苏得瑾状态不对劲,急的不知所措,满头大汗,“大皇子是否适才受了伤?”

    苏得瑾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苏羽裳太过于多疑,他此番出来也是危险难测,此时,苏羽裳应是已察觉到他人不见了,正在暗里查询踪迹,并准备一举铲除。

    “我无事。富顺,去燕国大概需多久?”苏得瑾有些倦怠,这几日的养伤都在苏羽裳的眼皮底下,换了药,撤了人,他的病情因此不但没好,反而恶化许多,能够捡回一条命已是难得。

    富公公一怔,知道苏得瑾这是想去燕国,他重重一叹,很清楚自己这做下人的,是没资格过问主子的事,便道:“从此地出发,去燕国至少得一个月。”

    一个月时间,足以让世事变迁。

    苏得瑾眸光变换了下,“楚状元及燕公子还在等着我去……”

    “大皇子请三思后行啊!”富公公一慌,连忙跪了下去,双膝落地,与树叶黄土碰撞之声传出,“请大皇子顾全大局!”

    苏得瑾的头脑似有水声在嗡嗡作响,他叹了一叹,又引来一阵咳嗽,唇边血迹愈来愈多,望了眼身后的皇宫,不知明日往后,是否还能走到这里。

    忍了这丹田不定之痛,苏得瑾一步一步向前,“备车,联系十里外御林卫。”

    富公公闻言应下,又道:“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以大皇子的身份,无权号令御林卫…”

    “就说三皇子企图谋反,让他们速速滚来救驾!”苏得瑾丢下这句话,一匹烈性马儿奔跑而来,那马儿颈细,色浅黑,神色狙狂,色彩浓黑,透出野性的不羁来。

    盗骊,名驹,关外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