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眼里闪过一抹赞赏，开始重新打量慕心乔，半晌后笑道：“我们打个堵如何？”
慕心乔不明所以，看向老族长问道：“您想赌什么？”
“七彩幻石很快压不住你体内的巫咒，我们赌你能不能渡过这次难关。”老族长的眸光落在她的食指，笑眯眯地开口道。
知道瞒不过眼前这个睿智的老人，慕心乔也不隐瞒，坦然迎他的目光，“哦？”
老族长一怔，随即笑道：“如若你在药泉里挺过去，等你出来以后跟着老朽一起学巫术；若是你挺不过去，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都要做我的孙媳妇，如何？”
慕心乔冷声说道：“老族长倒是打得好算盘。如此说来，不管我是否渡过这一劫，结果都是一样的，那还赌什么？”
“这可不一样。”老族长捊着花白的胡须，轻轻摇了摇头，“你如果挺过去了，说明你的毅力足够坚定；如果你挺不过去，说明你与诺言有缘。不过不管是哪种结果，不到最后时刻我是不会轻易出手，这点你尽管放心是。”
慕心乔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从紫珠到北燕，也无非是为了解除这自打出生起与她息息相关的巫咒，况且她知道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她只能将要付出的代价降到最低。
“多谢老族长。”慕心乔恭恭敬敬给老族长行了个礼，说道：“刚才心乔言语过激，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您老能见谅。”
老族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好说，好说。”
荆诺言从小竹屋端了一碟桂花糕走了出来，大大方方的坐下，拈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说道：“不错，祖父这里的糕点味道是越来越好吃了。”
吃了一块才看向慕心乔问道：“要不你也尝尝这桂花糕的味道？”
慕心乔看向点缀着金黄色桂花的糕点，温声开口道：“看去像是很不错的样子。”
说着，也拈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深秋，北燕的气候本来紫珠国寒冷。
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残叶，让这个小院增添了几分秋色。
吃了几块桂花糕，荆诺言将剩下的桂花糕用油纸包起来，然后又去小竹屋里取了个竹篮子，递给慕心乔说道：“我又拣了几样糕点包好放到竹篮里，等你饿了可以随时吃。”
慕心乔正准备去接竹篮，忽听老族长说道：“这些糕点可是给我未来的孙媳妇准备的，你们可以随便吃。”
“我已经吃饱了。”慕心乔看着那个竹篮子，最终决定不接。
荆诺言将竹篮子硬塞到她手里，温声开口：“这里离药泉还有一段路要走，而且你还不知道要在药泉里呆几天才能出来，所以带些糕点充饥也好保持体力。”
不等慕心乔再开口，被荆诺言给拉出院子。
直到离开小竹屋，慕心乔才不解地问道：“现在我们去哪？老族长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祖父已经答应让你进药泉。”荆诺言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慕心乔不解地抬眸看着他，问道：“怎会？可刚才老族长明明什么也没有说呀！”
荆诺言眸光含笑道：“祖父的脾气我谁都了解，他如果反对的话，你根本拿不到这篮子桂花糕。”
慕心乔本以为老族长会百般为难，没想到老族长竟这样让她过关。
荆诺言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含笑解释道：“也许祖父是觉得你在药泉里挺不过去，所以才急切希望你尽快去。”
“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慕心乔看着门前蜿蜒的山路，语气坚定。
荆诺言一怔，随即点头道：“拭目以待。”
话落在前面引路，慕心乔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走到一个云雾缭绕的竹林。
两人一起在竹林前停下，荆诺言说道：“我只能送到你这里了，药泉在竹林里，你只要再往前走一小段路能找到。”
慕心乔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温声开口：“慢走，不送。”
“当然，若是你肯留下我，那我自然求之不得。”荆诺言目光灼灼，半开玩笑说道。
慕心乔眸光一寒：“你想得倒是美。”
荆诺言失笑，不怀好意开口道：“算我不在这里，你有危险我也能感应到，所以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知道你想嫁给凌峰，那也是在你能活着走出去的前提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你放心，我会活着出来嫁给他。”慕心乔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声道。
荆诺言不置可否：“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不到最后一刻，我们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难道不是吗？”
慕心乔懒得跟他争辩，索性什么也不说。
送走荆诺言以后，慕心乔才看向隐藏在竹林里的曲折小路，那条小路狭窄，却是弯弯绕绕。
慕心乔一直沿着小路向前走。虽然走得极小心，可越往前走雾气越浓郁，她只能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
看着被雾气笼罩的温泉，慕心乔眨了眨眼睛：“应当是这里。”
没想到荆诺言口的药泉竟然是一眼温泉，这倒是出乎意料。
慕心乔吃了两块桂花糕，才磨磨蹭蹭地跳入温泉。
温热的泉水瞬间将她包围，她闭眼睛，很快觉察到这温泉与别的温泉有所不同。
肌肤传来丝丝疼痛，似乎有越来越痛的趋势。
慕心乔猛然睁开眼睛，亲眼看着身的花纹越来越清晰。
脑海里浮现三个月以前荆诺言曾说过的话：“以你现在这种情况，用不了多久身会长出这种形状的鳞片，到那时别说是我，是巫族的族长也会束手无策。”
当时她还以为是危言耸听，可现在却是深信不疑。
如果不是荆诺言用七彩幻石勉强压制了三个月，也许她早已经变成怪物，怎么还会像现在过得这样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