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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云儿学画
    画画是云儿人生中最喜欢、最放不下的。?&bsp;??&bsp;?琴棋书画这四艺,最适合云儿的就是书、画。弹琴没兴趣,下棋没耐性,因为云儿急性子。

    云儿并不反对音乐,也很喜欢琵琶、古筝弹出来的曲子,可就是没那个天赋,她觉得听的时候很享受,过后就没了,雁过无痕,找都找不回来,不象书法、绘画,把美留在纸上,让人观赏,给人美感。其实,在书画之外,云儿还很喜欢诗歌。书法的内容就是诗歌,给人以充分的想象空间。云儿能说话的时候就是开始背诵唐诗宋词了。学究老爹给扎着朝天辫的女儿选了一些简单易懂朗朗上口好背诵的诗歌,不是为了她将来能写诗,是为了云儿在她的画作上题跋。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就是不写诗,不是不喜欢不会写是不想写。几乎是所有的统治者都怕有人反对自己,宋江写了一诗就差一点丢了命。一诗而已,至于要人命吗?但事实就是如此。

    蓝蓝先让云儿随便画了一幅画,想看看她目前是什么水平,然后因人施教。结果吓了蓝蓝一大跳:云儿的基本功相当扎实,创作灵感也来得相当快,根本不用太多的构思时间就画出来一幅。而且笔法精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绘画水平早就过她的大四学生。

    “云云你太棒了!“蓝蓝由衷地夸赞道。

    “蓝蓝你太客气了。”

    “别的事我可能跟你客气过,在我的学生面前可是从来都没客气过。画画是需要天赋的,从你画的这幅小品上可以看得出你的绘画天赋很高,功底很深。我建议你从工笔画改为小写意花鸟画,你的性格不大合适画工笔。不光是你的急脾气,从你酷爱我们这里徐老师的写意花鸟可以看得出来。我在写意花鸟上还能帮你支几招。”

    蓝蓝说话开门见山,豪爽大气,很对云儿的脾气。“你们时代的著名山水画画家有四王四僧,四王属于画界正统,比较墨守成规,四僧倒是反对食古不化,创作中直抒胸臆,笔墨笔法都有所创新,对后世的影响也很大。尤其是八大山人的大写意花鸟,影响了后代的很多花鸟画画家。今天的中国画跟你那个时代完全不同,不是说你们那里的画家水平不高,你想经过二百多年的时间,一代又一代画家的努力,肯定是应该有进步的吧?期间又接受了西洋画中写实、透视的画法。还有艺术院校的绘画理论对绘画爱好者的指导作用也是不可忽视的。我跟你讲的只是很粗糙的、对两百年来的概括。咱们就从最基础的开始,你的基本功就不用练了,咱们开笔就学写意花鸟怎么样?”

    “太好了!多谢多谢!”

    “在学画的时候要记住三个字,一是‘读’,读好的范作。认真欣赏和分析,从作品的主题、立意到构图、气韵,从造型特点到笔墨变化,从色彩的运用到虚实关系都要慢慢体会;再就是‘品’,品味作品中要表达的感情;第三是‘临’,就是对照范画进行临摹。临摹可以‘整临’,也可以‘节临’。整临就是对一幅构图气势好的范画整体临摹,节临就是对范画中局部精彩的部分进行临摹。临完之后反复对照原作进行比较,找出自己的差距。这个好理解吧?”

    云儿赶紧点头:“明白了。”

    “很好,云云的理解能力相当强,就是悟性好的意思。”

    “多谢夸奖。”

    “下面咱们用写意的画法画小鸡。”

    云儿赶紧拿起笔,学着蓝蓝的样子把宣纸铺好了。

    “你看啊,这个小鸡是从鸡蛋中孵化出来的,它的身子是个大概的卵形,头部是个小卵形。躯干的两侧是左右八字形的小翅爪,有前三后一的四趾。”

    “画小鸡最好是用大白云笔,调中等墨色,鼻尖略调浓墨。浓墨用来画头、双翅和臀,最后用朱砂点鸡冠。我来画一遍。”

    云儿的表情又欣喜又激动。她以前画的都是跟老爹学的工笔画。工笔画的特点就是细腻、写实,但是云儿更喜欢写意,刚到这里的时候,蓝蓝带她到书店,她就一下子喜欢上那位徐老师的画册,上面也有怎样画小鸡的具体过程。写意画的特点就是简洁,寥寥几笔就栩栩如生。非常适合云儿的性格。

    蓝蓝说:“画小鸡的时候,可以用一头多身法,也可以用一身多头法。重心必须在两脚之间或一只脚上,否则看上去站立不稳。”

    云儿用蓝蓝的方法自己画了一只小鸡,还别说,非常象。

    “哇!云云你太厉害了!”蓝蓝把大拇指伸到云儿的鼻子底下。

    “同是卵生的麻雀,画法跟小鸡还真的很相似。画麻雀和画小鸡的用笔一样,不同的是麻雀会飞行,羽毛的颜色跟小鸡也不一样。先用大白云笔调赭石,笔尖点淡墨画麻雀的头;第二步画背和双翅,前面是实笔,后面是虚笔。看明白了?”

    “明白了。”云儿不住地点头。

    “第三步加墨画飞翅和尾羽。笔尖在里,笔肚在外。”

    “最后用淡墨画胸、腹,用浓墨点背斑、嘴、眼、腮斑和爪子。看明白了你自己画一遍。”

    云儿记住了蓝蓝的所有步骤和要点,画出了自己的麻雀。

    “哇!云云你的领悟力太强了,比我画的还好。”

    “蓝蓝你笑话我?”云儿故作委屈的模样。

    “笑话你?木有、木有!我誓,如果笑话你就……”

    “不要誓!我信你!”云儿的脸都红了。

    “好了好了,咱们再画燕子。根据麻雀和小鸡的画法,可以引申到跟它们的外形很相似的燕子。

    “画燕子的第一步是用大白云笔调中等墨,笔尖点浓墨画头;第二步是两笔画背,一定要注意它的虚实,要一气呵成;第三笔要以方笔侧锋画近端翅,顺势画剪刀尾。燕子的剪刀尾是不同与小鸡和麻雀的地方;第四步用淡墨沟胸腹,用淡朱砂画腮红。要等笔墨稍干再点腮红。你画一遍?没关系,这个是要多练习的。”

    云儿按照蓝蓝的画法、步骤画了一遍。由于云儿有深厚的功底,就算不是工笔的,也是很容易就画出来了。蓝蓝又是一顿夸赞,这是蓝蓝的教学方法之一,鼓励为主。

    看看云儿对今天所讲的领会颇深,蓝蓝就不讲了,最后说:“小鸡、麻雀、燕子,还有跟他们很类似的鹌鹑等都是大同小异。其实大公鸡、老母鸡、各种鸟类、竹鸡、锦鸡、孔雀身体的主要部分都是卵形。这些都是可以举一反三的,就是鸭子、鹅、丹顶鹤也都是卵形,不过是外形的差距大一点。再就是你以后一定要多练习,熟能生巧、巧能生鲜。有一篇古叫卖油翁,他的经典名言是‘无他,熟耳。没别的,熟了,熟了才能得心应手。我这里有一套许教授的写意花鸟画技法讲座的光碟,你自己放了看。会不会放碟?不会没事,小丽会,找她就是,下课。”

    云儿亲切地搂住蓝蓝的胳膊,由衷地说:“蓝蓝你真好。”

    蓝蓝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我钟蓝蓝何德何能,有云云这样的大弟子,实乃三生有幸,善哉!”

    “哈哈哈……”

    “咯咯咯……”

    “对了,忘了一条,如果你学画小鸡,一定要画得熟熟的,熟到想都不用想怎么画就画得惟妙惟肖,切不可小猫画几笔、猴子画几笔,然后大象画几笔。这样的话什么都画不像,还可以产生小猫猴或者大象猫这样的恐怖物种。”

    蓝蓝的话被云儿当成金科玉律来遵守、执行。回到房间云儿就铺开宣纸画了起来。画累了就看蓝蓝给的光碟。

    徐老师的课讲得比蓝蓝更深一些。不是蓝蓝的水平不够,是她面对的是似乎连初中化水平都不到的云儿,讲太高深的理论可能会由明白变糊涂。还是来点“干货”,就讲怎么画就是了,什么神韵、意境的还是“熟耳”之后再谈。

    晚上,王爷和钟先生从一个叫“四季青”的京郊回来,进屋的第一件事不是沐浴,是先问云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没有,云儿今天开始跟蓝蓝学画了。”

    “好不好接受?”

    “还行,云儿都还听得懂。您用过晚饭了吗?”

    王爷见凌娟不在房里,小声说:“我是谁呀?身后有个身家上亿的小富婆,还能饿着?放心,我们是在一家佛门子弟开的素菜馆吃的。”

    “还有素菜馆?”

    “素菜馆里还有素烧海参、素烧熊掌呢。我就奇怪,就算那里的海参和熊掌是玉米还是淀粉做的,点这个菜的人还不是想吃真海参、真熊掌吗?”

    “这您就想窄了,他可能是想吃这个,但是他肯定明白,玉米面做的海参怎么能和真的一个味道呢?他就是既吃了海参还省了钱。”

    王爷大笑:“有道理、有道理。”

    洗漱、沐浴之后,上床休息。王爷搂抱着云儿,很歉意地说:“你跟着我本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可是,到了这里就现害喜了。前段时间天天上街买样品,然后就天天坐着选货,中间还有那个王东捣乱。”

    “师父不是说了吗,咱们各自有各自的使命,云儿是给自己做的,您干吗不过意?云儿还真享受不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倒是这么长时间都没侍候您……”

    “别说傻话,我就是再想那个,也不能不顾你的身子你的命吧?没事没事,我不是毛头小伙,没关系。你看外边的月亮有多大、多圆呢。我就想着你能把孩子顺顺当当地生下来,然后咱们把该学的学了,该买的买了,就好回去了。”

    “云儿知道您很惦记福晋,也不知道咱们没有消息带回去,皇上、太后会不会想别的。那样对福晋太不利了……王爷,云儿很想娘、想爹、想煊儿。”云儿的声音都哽咽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父母这么长时间,一年很快就过去。当年我负责押粮运草的时候,比这艰苦多了。常常是在半路上就大雨滂沱,四外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车轮陷在泥里,推都推不出来;还有的时候赶上暴风雪。这也罢了,还有敌人来抢粮、还有突然间的山洪爆、山体滑坡、泥石流生,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王爷拍抚着云儿,陷入回忆。

    “您在战场上过了多少年?”

    “就算十九岁开始,到三十六岁,断断续续的在押粮运草的路上也有十几年。那个时候就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终了?说是跟福晋成亲快二十年才有你进府,其实之前我跟她在一起的日子加在一起都不到两年。中间还有一年多下了大狱……”

    “您说什么?您还进过监狱?”

    “别以为当个王爷多荣耀,生死荣辱一线之间。摄政王一直惦记着霸占福晋,没有机会。正好豪格大哥入狱,作为兄弟总应该看看他吧?结果就给我扣上一个”毒杀豪格”罪名抓进宗人府大牢,然后摄政王就到将军府去侮辱福晋。没等他进屋,福晋就把鸳鸯剑横在脖子上踢门出来了。威胁摄政王把她送进宗人府大牢陪伴我,摄政王答应了。那会子,偌大个大牢,就我和福晋两个人在里面,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了,连个送饭的狱卒都没有……”

    “那你们吃什么?人不吃饭连十天都熬不过的。”

    “是师父救了我们。教给我们不用吃饭的功法。我们在那里呆了一年多,要不是多尔衮坠马摔死了,我们能不能活着出来都很难说。可以不吃饭,但是里面阴暗潮湿、老鼠、臭虫、跳蚤、小蚰蜒到处地爬,浑身上下咬得没好地方……”

    “王爷!”云儿难过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真不知道,皇上的儿子还要受那样的苦楚!忽然对自己的现实满足起来。心想,福晋在王爷上战场不在府上的十几年里不是在守空房吗?怪不得王爷对福晋情深意重,这样的女人是谁都得尊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