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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大宗购货(六)
    方经理的手下都害怕了,如果这位严律师把方经理告上法庭,她就有坐牢的危险,大家全都得下岗。?&bsp;????&bsp;????????&bsp;?就有人悄悄嘀咕了一阵,大家集体给严肃鞠躬道歉。

    这个阵势还真让严肃为难了:他的本性是很善良的,但是也是嫉恶如仇的人,加上律师的职业,很想给福先生讨回一个公道。

    大姐把严肃拉到一边小声跟他商量:“这个方经理做事是不大地道,但是她如果被判刑,这些工人都得下岗,你不是最同情下岗工人吗?他们已经认打认罚了,再给方经理一个改正的机会?”

    “我就不知道你们这几位信佛的怎么心里这么宽绰?”

    “也不是什么宽绰,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嘛。”

    “行,那我问问受害者的意思。福先生您也和干妈一个观点?”

    “你干妈说得对,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赶紧把货物挑好了拉回去,咱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办呢。”

    “听您的。那个方经理啊,你都听见了吧?我们这里有好几位是佛门居士,本着慈悲为怀的心态放过你一马。一万二千七百八十元赶紧赔给我们。先前算的货款是九十万元,木箱里的布头三十万元。一共一百二十万元,去掉一万二千七百八十元还有一百一十八万七千二百二十元,等验收货物完全合格之后打款给你,你先出车给我们送货,咱们之间的生意就算了结。”

    “那个零头就抹了吧,还有那个赠品、那些箱子也都归你们。”

    “一百万是整数,其它的都是零头,你确定要抹去八十七万七千二百二十万元?”严肃这么说显然是开玩笑。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光辉形象,方经理很想当众晕倒。

    蓝蓝小声对严肃说:“你够厉害,那么一个小漏洞就能当场给看出来,把人整的想撞豆腐,你有点过分吧?”

    “难道咱们就瞪着眼睛让她懵去上万元?她会感激你吗?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也是一个唾沫一口钉。”

    蓝蓝当时就笑得前仰后合,什么是一个唾沫一口钉啊,这家伙气得说话都颠三倒四了。

    忙了大半天,总算是把所有的货物都装车了。十五万米的织锦缎,每一百米是一个布卷,装在一个似乎是沙布的大口袋里,总共是一千五百个布卷,也是加长卡车,每车装五百个布卷,就是三车,还有一万米的赠品,一百个布卷,再加上六百四十个木箱,总共装了七辆加长卡车,浩浩荡荡地开往大姐家那片小区。方经理的仓库属于近郊,大姐家的小区也不在市中心,五环的范围,到家也过晚十点可以通行了。

    海龙负责请搬运工人,众人齐心协力把这批货送进工厂的厂房。

    云儿想着给几位女士每人一丈真丝锦缎做两件衣服,就把最好的正品布真丝织锦缎拆开一个口袋,量了十几块织锦缎剪下来,送给各位女同胞。

    严肃很好奇那些木箱,打开两个看了,里面确实是装满布块。可是别的呢?六百多个呀,能保证个个都是满的吗?要是带回去现有半箱的怎么办?

    搬运工人走了以后,云儿就跟大姐嘀咕,也想看看箱子,其实几个年轻人都好奇,想看。婷婷是来找蓝蓝的,也跟着看热闹。

    包装箱很不错,很像火车站的集装箱,规规矩矩的还是用螺丝钉拧的,很正规的样子。这个场合就得田亮和海龙卖力气,谁年纪小谁就得多干活,当然是指男性。严肃现在不那么严肃了,跟海龙和田亮开玩笑:“你们两个小心一点啊,没准里面有恐龙蛋或者眼镜蛇蛋。”

    婷婷抱住自己的胳膊打个冷战:“好可怕吔。”看样子胆子很小。

    海龙说:“真要是恐龙蛋就好了,卖到国家公园,那钱也得用箱子装。要是眼镜蛇蛋就不好玩了,亮子你小心一点。”

    打开一个箱子,里面都是长条的布包,拆开之后,里面就有一条一条的锦缎往外“出溜”,长短不一、大小不一,都被叠成半尺宽、三尺长压平整了装进口袋。口袋的厚度是十公分左右,所以一个箱子里装了八十个这样的口袋。每个口袋里的布块数量大概是百十来块,都是五彩缤纷的织锦缎,做香包、荷包和手袋最好不过。如果能拼起来做衣服也是可以的。

    小丽忽然联想到了拼布,立刻给小姨打电话问她邻居的摊床有没有布头消息,那家就是专门经营布头的。已经睡了的小姨口齿不清地说:“消息是有,但是数量太大,你云云姐怕是消化不了,人家不零卖,嫌麻烦。”

    “到底是多少啊?”

    “一批五万袋,成包滚,一包二十公斤,里面什么颜色布头都有,都是纯棉布的,是市里各个服装厂收集上来的。如果一家通吃,就十块钱一袋,要是零卖就五块钱一公斤。”

    “让不让看货呀?”

    “让看不让挑。等我看看新旧,不好就不言语了,要是崭新的你云云姐能都留下吗?”

    “不会有死人穿的吧?”

    “嘎嘎嘎,你这丫头,说你没心没肺一点都不委屈,就是活人你见谁把布头当衣服披着上街的?嘎嘎嘎,笑死我了!我问你呢,要是新的,你云云姐能都留下吗?”

    “我问问她哈。”小丽当下就问了云儿,

    “还有这种东西?就是你说拼布用的?”

    “眼下咱们中国人还不怎么认这个,人家外国都当个艺术品了,有人专门从事这个职业。以后啊,别说是十块钱一袋,一百块钱也买不来了。现在零买都五块钱一公斤了,物价越来越高,人的爱好越来越刁。”

    “五万袋啊,多了一点吧?”

    “如果你们家有地方,买了真合算,里面也不光是小块的,还有好几米长的呢。赶快请示您老公,我看那人挺好说话儿的。用不用我帮您敲边鼓?”

    “不用,我马上去问他,告诉你结果。”

    “云云姐您来了以后,我享了二十几年都没享到的福分,想要什么您就给什么,时装啦、卡通玩具啦、零食啦、还有电脑用的,还有三倍的薪水……”

    “这是你应该得的,这么辛苦,总得让我表示表示吧?”

    “您就不用再表示什么了,要是决定买这批布头,给我几块好看的,我也拼一回布。”

    “你随便挑。”

    云儿跟大姐和王爷商量了五万袋布头的事,说是回去拼布用。大姐说:“我怎么忘了这个事儿了?五万袋能拼出来好多的布艺品呢。”

    王爷对大姐说:“再有的话多买点,我们那里经常有各种灾害,一闹灾就有流民涌向京城,就用那些布头给灾民做点难民服什么的,平时也可以给要饭的乞丐做点乞丐服,就用那些深色的布头,反正他们也不讲什么美观大方的,有个地方就躺下。”

    “福先生您的心真是很仁善,能想到难民和乞丐。康熙三年以后要生好多次的自然灾害,你们多买点布头,让府上的那些女人平时就做几件,别到灾害来了现做也来不及。只是大姐觉得您这样身份的人买布头……”

    “我现在不是一介布衣吗?有几个人认识我?就是认识我也不是干坏事,回去以后这些布头都不会在明面上摆着。这倒是个收获。”

    云儿赶紧问:“五万袋还不够啊?”

    王爷说:“五万袋好够做什么?对了,你的钱你做主,呵呵……”

    “那我可要大肆购买了。您想啊,布头就是块布,也不是谁穿过的衣服,没有上说的那些成包滚的旧衣服上有什么细菌和艾滋病病毒,那就多买点,让小姨给留心看着,有合适的就多买一些。”

    大姐赞叹地说:“真是佩服你们,身居高位还能想着普通百姓。”

    讲价之后,花了四十万元买了五万袋的布头。每辆大车拉两千包,就装了二十五车!晚上拉回了小区大墙外的厂房。布头口袋比那些正品布的大卷可是轻快多了,体积也小多了。二十公斤一包,就是小丽和云儿都拿得动。车上有田亮几个人往下扔,雇来的农民工给往厂房里扛。折腾了一宿才完成工作。中间王爷还供了一顿饭,叫的外卖,为了节省时间。

    没有三天时间,那位方经理又给大姐来电话了,说她妹妹是她的邻居公司,经营南方的纯棉花布,一米六的幅面,如果买十万米就按每米五元的价格出售。大姐也偶有在商店里买布的时候,知道这样的布匹市场零售价是十二元到十五元左右一米,但是必须保证是纯棉的,有化纤的,就不划算了。方经理起誓愿地保证绝对是纯棉花布,是不是纯棉的严肃还是很明白的。

    大姐就跟云儿说了,云儿也有大姐一样的担心,怕这个方经理玩猫腻。不过可能性也不太大,再不接受教训就回家抱孩子了。

    这里的所有布料都比大清的便宜,幅面也宽的多,大清哪有一米六的幅面?当时就活心了,赶紧请示王爷。王爷说:“买布的事就归你说了算,大姐说要买到咱们银子一半的数量。布匹的事情我是外行,你跟大姐、小丽商量着买,讲价的时候让严肃、海龙登场。人家卖给咱们那么多箱子的锦缎块,大块的给孩子做棉袄都行了,也别驳了人家的面子。还有小丽说的那个拼布的布头还有的话也可以买下来。”

    “老公您太上道了。”

    “佛门弟子做善事是本份吧?”

    云儿跟小丽一说,小丽就欢呼了,又给海龙、严肃打电话,请他们给讲价。

    严肃说:“我在电话这边好像看见乔丽女士的猴子相了。”

    “你才猴子。事情能办好我请你吃冰淇淋。”

    “也就你爱吃那个东西,粘糊糊的,我想吃西餐。”

    “请!请不起。”

    云儿忙说:“我请!讼师大人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乔丽女士你听见没有?这才叫范儿,请不起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本来就请不起嘛,咱们是农村户口,又没化……”

    “这话得跟海龙大老板说,我可不负责转达。”

    “没人味儿,啊不是,是没情趣儿。”

    两个生意齐头并进,这次方经理不再绕圈子了,电话里就把妹妹厂的纯棉花布价格说明白了,五块钱一米,但是数量要多。

    其实五块钱一米已经很便宜了,一米六宽啊,还真是纯棉布的,严肃会检验:把布料上的布丝用火烧一下,是棉布的就有棉花被烧的那种味道,剩下灰烬是灰色的。如果是化纤的点着了就会有黑色石油滴下来。五块钱一米还楞让严肃给讲下来五毛钱。四块五一米,方经理的妹妹一米才赚两毛钱,好在是数量多,一百万米,四百五十万元的纯棉花布,也能赚花型特别漂亮。这批布是苏州出产的,靓丽、清新、水灵,花样儿特别传统,绘画功底也相当高。云儿买了一百万米花了四百五十万元。小方经理给了一万袋的杂色花布小块布头赠品,还有两万袋的大块花布布头八块钱一袋,十六万元算十五万这样总共花了四百五十五万元,验货合格打款。小方经理给大家的印象比方经理厚道,从头到尾都没绕一个圈子。

    严肃还特地地看了尺寸是论米的还是论码的,真是论米。论米的布匹卷了一个长筒,论码的是整匹布都按一码那么长折起来的,包装就大不一样。上百万米啊,可不是小数。用了十辆带护栏的加长车给送小区到大墙外的厂房门口。

    接着是一桩十万袋纯棉布头的生意。是去年的布头,很新。颜色很浅、很艳,都是东北某服装厂去年做童装剩下的布头,拼布用最好了。原先是要十五元一袋的,楞让严肃以七万元的总价给拿下来了。严肃还请了蓝蓝丈夫李锐把卫生防疫站的同学来给把关,他和海龙都怕是从国外进口的那种带什么结核病毒、艾滋病病毒的旧服装那样。经过考察验证,没有任何的菌类,是服装厂生产线下来的新布头,拼布的好原料。

    事后,云儿请了几位年轻朋友在西餐馆吃了一顿很上档次的法国西餐。还有葡萄酒佐餐,云儿只喝那么一小杯就醉了,从晚上到早晨睡了十二个小时,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过后一问是王爷给背回来的。很不好意思,王爷说她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