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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台柱会议
    四月初六,王爷主持召开了一次有福晋、云儿、田亮、陈先生、陈夫人、那峰等人参加的王府台柱会议。????????&bsp;?????

    “本王和侧福晋、田侍卫跟着师父出去云游了一年。留在府上的各位都费心帮衬福晋,本王多谢各位了!”王爷抱拳面对众人转了半个圈儿,众人赶紧还礼。

    “本王去的地方离大清很远,已经不属于大清的疆界了。那里有比大清强的地方,也有不如大清的地方。师父有事把我们托付给他的朋友韩大姐夫妇,我们几个人就利用空闲的时间跟人家学了一点技艺,同时也带回来一点货物,也就是原材料吧,回来把技艺教给府上的人,给大家一个赚钱的机会补贴家用。”

    王爷的话说得很实在,掷地有声。先生、福晋、陈夫人都很赞同,唯有那总管觉得有些不可理解。哪个王府的王爷公开说让大家做私活补贴家用的?不是都给了一份月例了?这样惯着奴才,将来还不上房揭瓦呀?

    “各位也都知道,本王从战场上下来一直赋闲,每年领取一万两的俸银、一万斛禄米(按市场价折合成银子,不是给多少车粮食拉回府上),还有世子的一份。是,功劳是有那么一点,可也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吧?眼下的情况是南边的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大清的基业也不是十分稳固,作为臣子,不说那些为国奉献的豪言壮语,也不能白白地食君俸禄吧?所以呢,本王想用我们三个人学回来的一点技艺,给皇上的国库里增加一些银子。各位觉得如何?”

    福晋看着王爷,仿佛有点陌生了。王爷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的,今天说的这么干脆、豪爽、明白!出去一趟,口才也好了?

    “臣妾觉得,王爷的想法极好,真是王爷说的那样,连年征战、国库空虚,银子就是国家的血液,没有银子的流转,这个国家就没有活气。初二那天进宫,皇上问及异域的情况,王爷说了一些,也谈到了从异域学的技艺和王爷的想法。皇上非常感动,非常支持,都给王爷跪下了!臣妾第一个支持王爷要做的事!”

    陈先生明白王爷确实要经商。就说:“下官也是赋闲之人,如果王爷用得着,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王爷非常感动福晋的支持和先生的表态,眼神看向云儿。云儿赶紧说:“云儿没说的,就是把学来的东西全部奉献。”

    田亮也表态说:“属下所学也会不遗余力。”

    陈夫人说:“王爷、福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

    那峰有点懵,他还没有消化王爷说的,似乎是王爷要再次建功立业?还好像是要经商?安稳日子过的好好儿的,怎么自己找麻烦呢?依王爷的功劳,就是吃老本也能吃几辈子的!于是他决定劝一劝王爷。咳嗽一声说道:“王爷所说的属下大致上是明白了,就是觉得王爷您是不是没有必要这么做?皇上还年轻,大有作为,您是救了皇上命的人,您的爵位、俸禄不能再稳当了,干嘛要操心做事呢?万一赔了怎么办?”

    王爷绝对不能告诉那峰,经商是师父的安排,皇上连两年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这是天机不能泄露。于是说道:“那总管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但是,但凡做事都有相生相克的理儿跟着,没有一帆风顺的。在座的也都知道,本王现在是佛门居士,一个修炼的人还计较什么得失?皇上说了,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他并没有要求本王一定、立刻要做到什么程度,只说摸着石头过河慢慢来,还说本王给国库装一两银子都是给国家的贡献。皇上这么通情达理,本王还有什么理由心安理得地尸位素餐?那总管,府上的内务还是由你掌管。经商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身体不好,最怕劳累。本王带回来一点货物,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给大家学艺的材料,大多是女人用的布料、日用品之类,比大清的样式多一些。有些在侧福晋的楼里,有些在苏州宅子里。锁上了是防止丢失,不是藏着掖着。这些东西都归侧福晋经管,因为她要用这些教给府上的姑娘、嬷嬷们做布艺,府库和园子里的空房子也装了一些货物,都是建筑上的和工具材料,更没有值钱的,这些由田亮经管,这些东西是我们在异域买的,田亮比较了解它们的性能,所以,其他的人就别管了。”

    那峰的脸“唰”地一下子就白了,明白自己丢了一个好大的面子!王爷的话好像是就是冲着自己说的,可是又不能插嘴。不让插手的人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些东西既不是王爷经管也不是福晋经管,而是云主子、田亮经管!自己还傻瓜兮兮地拦着田亮要钥匙、跑到飞云楼去勘察,真是糊涂油蒙心了!在侧福晋生病的时候,自己出馊主意让王爷休了她,还把自己的侄女举荐给王爷当侧福晋,从那以后就感觉王爷对自己疏远了。现在看,侧福晋的地位日益巩固,不但生了世子,还生了一位贝勒、一位格格,好像还学了什么技艺。王爷的意思是经商的事就把自己撇开了,那峰的心里相当不是滋味。王爷再说什么就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嗡嗡”的声音。

    接着王爷开始给在座的分配任务:“给国库赚银子的事咱们就叫它‘充盈工程’,是异域的叫法,简便。本王任这个工程的总指挥,掌管全面。福晋除了继续掌管府上的大宗银两,还要承担以后的饭店、酒楼的试菜任务,还有服装设计任务;侧福晋要承担工艺品、西点、冷饮的试做任务和给未来的画廊绘画作品的创作任务,还有经管、出售货物和价格定位任务;亮子要承担未来的各种作坊、酒店、饭庄的经营管理任务和带回来的器械安装、维修任务、培训员工上岗任务。先生不但要继续承担世子的教育,还要承担经管经商款额、分配利润的任务;陈夫人要承担各种风味小吃的试做任务。本王要把从异域学来的新式种植和园艺等技艺传授给能承担的人。咱们府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学习技艺,参加‘充盈工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管做什么,只要你有这份心意。各位对自己要负的责任明确了没有?明确了就开始实施吧。不要有负担,没有做过的事就慢慢摸索着学。”

    “王爷,您能不能给属下分配一点这个‘充盈’的事情?在座的各位都有事可做就是属下闲在。”那峰抱着绝望和希望问道,他的心脏砰砰在跳,失了面子是小事,丢了实惠的里子可是大事。

    “不是本王不给你事做,是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了。你自动请缨这个精神非常可嘉。但是,心脏不好的人最忌讳劳累。也不是本王不信任你,这么多年过来了,本王对你什么样你心里也有数。再说了你鞍前马后的为本王辛苦了大半辈子,生病了,本王却不照顾你,情理上也说不过去。你放心,本王不会因为你休息就停了你的俸禄。别说是你由户部给饷银,就是本王给也会让你养老终年,你就好好休息。”

    那峰还能说什么?王爷关心自己的身体有错儿吗?虽然心里不高兴也不能表示出来,只能向王爷抱拳施礼表示感谢。

    仔细想起来,就是王爷给了自己什么任务也是力不从心。犯病的时候,不但心跳气短,而且浑身没有二两力气,喘气都困难,还天晕地转的,哪天蹬腿都难说。

    府上很少有这样的聚会,会议上对各个负责人都已经做了明确的分工,谁该干什么就行使自己的责任,到时候和王爷请示汇报就是了。所以这个会议显得格外重要。其实王爷只是给大家下个毛毛雨,具体做事还在后面。

    开会并没用占用多长的时间,一个时辰就结束了。然后谁该干嘛就干嘛。王爷把田亮和先生领到翼然楼的会客厅,商量建造暖棚和冰窖的事情,云儿挽着娘的胳膊往回走,就是那峰一个人形影单只。虽然是明白了王爷照顾自己的身体,心里还是不舒服:一个是经商的事自己连一根毛都沾不上,想从中渔利就更没门儿。王爷这种性格的人怎么能经商?让人骗得穿不上裤子那天都可能出现。如果是自己能够参与其中,中间可能给把握一些,其中落得多少好处都数不过来。七八年以前那峰就开始揩王爷的油了,从采买蔬菜到日用品,少的时候能揩十几钱,过年、过节、接驾等大事就有几十两、上百两银子可以进自己的腰包。日积月累也是个大数目,就是胆子还不大,如果胆子再大一点,可以有更多的油水可捞。为了稳妥,不露马脚,那峰的贪墨幅度就比较小,所以几年来王爷一点都没察觉到。经商的事为什么把自己给撇开呢?是不是有所察觉呢?不象,要是察觉了早就把自己总管的乌纱帽给摘了,要不也给撵出府了。就算你是吃皇粮的,贪墨王爷的俸银,让你滚蛋也是王爷的一句话。那个时代是有吏部管辖官员,可是王爷是谁呀?完全可以先斩后奏。别看咱们这位王爷无职无权,人家可是有三眼花翎的顶戴,和硕亲王的爵位,还有当今皇上的圣宠!

    那峰仍然有侥幸心理,觉得王爷并没有察觉自己的事,因为今天开会王爷对自己相当客气、相当关心、体贴。

    掌管府库的张公公和那峰说了王爷要走了十间府库的钥匙,那峰当时还没怎么当回事,空房子有什么用?虽然也算是总管的权限范围,但是毕竟是空的。可是田亮和纳兰从府库里拉回来那么大的箱子,说明府库已经装了东西,那峰就后悔了。就是不朝田亮要钥匙,让他把门打开看看里边是什么,总不敢拒绝吧?事实上是肯定会拒绝。

    方才还为王爷的关心所感动的那峰心里又蓬蓬乱跳了。不行!得问问去!转身从东路过道通过府库大门来到张公公办事的地方,张公公并不是一个人在府库放生活物资,还有一位记账的、两个小太监当助手,几名采买在这里出货进货的。

    这几个人都算是那峰的下属,见了总管赶紧请安。那峰很受用别人在他面前点头哈腰,很有谱儿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张公公,上次你说有十间府库的钥匙交给田亮了,是王爷让你交的,是吗?”

    “嗻!”

    “你有备用的钥匙吗?交给我。”

    “没有。”

    “里面有什么,你知道吗?”

    “奴才不认识。”

    “放屁!府库里能装什么?不就是吃喝拉撒睡这些杂物吗?你管了多少年的东西了?还不认识,懵谁呢?听你这话好像是见过库里的东西?”总管大人认准了府库里是装了吃喝拉撒睡的日常物资。

    “就是王爷他们回来那天,王爷把空着的那十间府库的钥匙要去给了田侍卫。然后带着几个侍卫,从府库里拿了两个扁纸盒子装的东西到府库门口打开,奴才看见摆在地上的都是零七八碎的铁物件,然后田侍卫鼓捣了一阵子,拼在一起就成了两辆三个轮子的车,就骑走了。老奴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能认识吗?”

    “除了三个轮子的车还有什么?”那峰的火气小了一点。

    张公公说:“别的老奴就更不知道了,钥匙都交给田侍卫了,是他把门锁上的。”

    “你打开一间我看看里面有没有怕火的。”

    “请总管体谅老奴,老奴手里的钥匙确实都交给王爷了,如果老奴手里还有钥匙,人家库房里丢了东西老奴就掰扯不清了。”

    “用斧子砸开。”那峰有点血迷心窍。

    张公公吓得腿都软了,总管非要砸人家的门锁看东西,他看完了一拍屁股走了,自己怎么办?人家一看锁头被砸了,就说里边值钱的东西丢了自己怎么解释?监守自盗?于是立刻跪下来给那峰磕头:“总管大人给老奴留条活路吧!”

    “我就是看看里边有没有怕火的,跟你死活有关系吗?砸!”

    “不行!老奴兢兢业业二十年,不能这么做!”张公公豁出去了。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卷行李滚蛋?”

    “总管的权力很大呀,说让谁卷行李谁就得卷是吧?”

    “王爷!”那峰条件反射一般把马蹄袖子一甩,单手支地跪在地上:“属下给王爷请安!”

    “咱们开会怎么说的?你身体不好,经商的事就不要参与了,这么一会功夫就到府库撵人来了?”

    “王爷误会了,张公公说有十间府库的钥匙交给了田侍卫,属下想着他年轻,办事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就想看看里边有没有怕火的东西。”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操心呢?是本王让田侍卫经管异域物资的,都是工具,铁器占多数,铁器能着火吗?以后啊,这一块你就别惦记了,田亮能管好,回家吧,好好休息。”

    “嗻,属下告退。”

    王爷是听府库的一个小太监报信才来的。知道那峰现在不但无时不刻地找田亮的茬儿,还非要跟着掺合经商的事,觉得这个那峰非常招人讨厌。看样子,和他小舅子同流合污是很可能的!

    但是,王爷还是忍下了,在他贪墨的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宜动他,以防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