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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钱云嘴角含着笑,许久才看向晴雨:“我留你在身边可让你免受苦难,我身边琐碎的事自有人打理,你能为我做什么?我听人说你在浆洗房与人打架差点将人打死,没有被管事卖倒是你得福气。&bsp;..”

    晴雨微弯的身子直起来,抬眼看着钱云的眼睛,没有半点下人所有的卑微:“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您愿意抬举奴婢,奴婢自当感激小姐的恩德,便是要奴婢的这条命也甘愿。”

    钱云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双眼划过一道光亮,笑道:“我既然找你来便是要将你当自己人,我倒有一事托你去办,若是不成还真怕伤及性命,你敢去?”

    晴雨没有一丝犹豫,当即应道:“奴婢敢。”

    钱云从宽袖里拿出那瓶天香梦放在手里把玩,悠悠道:“我前些日子落了水差点伤了性命,虽说犯不着和一条畜生计较,可我向来心眼小咽不下这口气,总得讨点东西回来白能畅快些。你聪明伶俐该是知道这种事向来心腹做,我才能安心。”说完正色道:“这瓶药,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将它喂给钱秀的狗,明天我要听到好消息,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晴雨上前接过,将其收到自己袖子里:“小姐放心便是,奴婢先告退,明儿奴婢带着东西来还请小姐身边的姐姐莫要将奴婢拒在门外才好。”

    钱云点了点头,温雅平和地冲她笑,一张艳丽无害的脸下面却藏着如此深的心。她不过是探探路罢了,钱秀母女如果知道这东西该是什么表情?

    铜雀带着厨房的丫头进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掀帘子出去的晴雨,登时没好气道:“你这个丫头倒是能耐,也不知使得什么手段竟能爬到前院来。既然来了可要守规矩,不然别怪我依着老人的身份训诫你。”

    晴雨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像是被阴云遮挡从缝隙中透出来的朦胧光,轻声道:“往后我与姐姐同在小姐身边伺候,为主子尽心尽力当是本分,自然不敢走半分懈怠,晴雨知晓分寸。只是劝诫姐姐一句,咱们做奴才的最忌讳恃宠而骄,平日里主子不待管,可自己总得记得自己是个奴才,你说是吗?告辞。”

    铜雀脸上又气又怒更是委屈不已,小姐当着别人落了她的脸,她不能说心里还是怨,好歹她才是一等丫头,在外面收拾好表情才进去。

    钱云等丫头将饭菜摆好退下去后才说:“你可是觉得我得话说重了?铜雀你打小陪在我身边,我惯你纵着你,可你有看过与你一般的人是如何做的?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须得伏低身子小心做人,嚣张娇纵了又有何用?我也不求你能在我身边提点我,只要你不给我惹事便心满意足了。”

    铜雀这才想起来,不管是跟在老夫人还是如姨娘,秀小姐身边的姐姐都是沉稳的性子,便是问个话儿也是七分假三分真,而自己却是个糊涂蛋别人问什么说什么,也不管会不会害了小姐,底下得小丫头两句话说得不合心思便训斥,倒给小姐招了坏名声来。这本该是她做奴才的人自我反省的,如今却还得小姐点醒,刚才那晴雨的话如今才觉得有几分道理。小姐莫非是真生了弃用她的心思?当即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额头都磕红了:“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别撵走奴婢,奴婢会用心伺候小姐。”

    钱云好笑不已,摆摆手道:“我又不是撵你,只是你如今也不小了,我要是顾不到你,别人来找你的错处你当如何?当务之急你要学会怎么在别人面前做到不动声色,让人看不透才成。”

    铜雀红着眼睛摇头:“小姐点醒了奴婢,奴婢会改,绝不再给小姐惹事。”

    钱云叹了口气说道:“罢罢罢,我是为了你好,你若能我的苦心自然好。别太逼着自己,你本就是天真烂漫得性子,今儿早些回去歇着罢。”

    铜雀也需要时间冷静,福了福身退下了。

    这一夜注定有人辗转难眠,有人却在月黑风高夜静静地站在浆洗房外面看着一弯圆月,突然她低低笑起来,这一世她要朱祥尝尽苦楚,让他无法安稳坐高位,她必须得借着大小姐靠近六皇子才是。

    朱照绝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身份尴尬地皇子会成为钱家内院女人眼中的香饽饽。

    第二天钱云起了个大早却没有动身换衣裳,她穿着上好绸缎所制的亵衣亵裤坐在床上,白嫩的小脚调皮地一下一下的晃来晃去,一头乌黑长披散在脑后,静静地看着门的方向,听到脚步声嘴角露出一抹笑。

    门外传来铜雀沙哑地声音:“小姐,晴雨过来伺候了。”

    “都进来罢。”

    铜雀带着伺候洗漱的丫头将东西放好,待小姐净过脸丫头退了下去才听小姐问了句:“事情可是办妥了?”

    晴雨恭敬地立在一旁,轻声回道:“办妥了。”今儿她换了身青色衣裳,经过认真打理露出几分姿色,也怪不得能拢住堂堂皇子的心。她对于过程并不觉得好奇,一个丫头竟能在这偌大的钱府中不费吹灰之力就毒死一条狗,这个人往后必定不可小觑。在没有任何把握的人生中,看着眼前丫头会有何造化倒也是趣事一桩。

    钱云不紧不慢地去书房,本以为自己又是第一个,却不想六皇子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写什么,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将笔搁在一边,轻笑道:“昨日无意冒犯,见大小姐行色匆匆以为遇到了什么急事,便想着帮一帮,却不想……”

    钱云有些脸红,自己平日里装出来的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却在他面前露了馅儿着实太惨了些,只得陪笑:“让殿下见笑了。”她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看到摆放在桌上墨还未干的字,该是随性写来打时间的,只是为何与她昨日看到的字条字迹一模一样?难道会是他送来的?他一个皇子身份尊贵为何要……不可能,肯定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