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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因为有了比较一切事情才变得不一样,朱祥虽然并不是自己偏爱的儿子,但是胜在听话懂事,这么多年很多事情办得中规中矩也不曾惹出什么乱子,加之又看在皇后的颜面上自是多宠爱几分的。谁知道这些出息的都学会在自己面前做一套,背后又是耍着另一套花招,着实是可恨的很。

    想自己的五儿子受了那么多的亏待,若是能一直放在身边好好的带着也能保护他不受别人欺负,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这般的亏欠自己的儿子。眼看着面前的一个个都是不争气的,其他的皇子虽说本分,暗地里做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此看来也自己挑选朱照是对的,这江山大业必须由一个干脆果决的人来守着才成。

    皇后的面色铁青,自己的儿子犯了错,这会儿也无脸面坐在皇上身侧的位置,只得恭敬地站着。心里早已经乱成了一团,自己好不容易经营的一切就这样付诸东流吗?她该怎么办?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必须保住朱祥,这是她最后的筹码,哪怕这个儿子再怎么不争气她都不能失去,因为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有他了……

    未多久朱祥诚惶诚恐的来了,原先意气风发的人此刻颓败的很,俨然像是遭受了什么大难般,面色惨白,什么话也未说先跪在皇上面前,颤声道:“父皇恕罪,儿子已经知道错了。”

    皇帝一脸怒其不争地说:“我原本当你是个懂事省心的,本想着让你的母妃为你张罗一门婚事,也该是为人父的时候了,我想着你肯定能做好这个位置,更能把自己的家打理好,才想着夸赞你,谁知道你转头就给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竟不知道你私下里竟是这样混账的人。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家小姐,就被你这么给毁了清白,什么也不必说了,让你的母后为你张罗大婚罢,如今也省得挑人了。”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一脸的精明和算计,她十分不喜欢这样的人,更加不愿意让她来做自己的儿媳,当即辩驳道:“朱祥做了错事,臣妾当母亲的也不会为他多说什么,毕竟错就是错了,不管受什么样的惩罚都是应该的。但是我听宫里的人说朱祥那晚上是喝的酩酊大醉出去的,宫人见他喝的多,连路都走不好,本想跟着,可是他不许。既然喝成那样子,想来是连力气都没几分的,你说朱祥一直抓着你走,若是你能用些力气何尝会让事情变得这么难看?再我看来,你该是一早就知道了朱祥的身份,若是换成旁的地痞无赖,你还能让他这么的欺负你?我做母亲的也该为我的儿子说两句话,当中的事情如何你这个清醒的人该是明白的。”

    吏部尚书李冲心里有些怨怒,虽说眼前这个人是皇后,可是无端端的竟然污蔑自己的女儿的人品,即便是刁钻蛮横了些,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乐意惯着,可是她说的是什么?惊叹这样不辨是非的一国之母,为的也不过是给自己的儿子开脱,可是他能说什么呢?总不至于当着皇上的面和皇后吵架把?而且他也没那个本事,皇后身后的娘家势力有多厉害,他不是不知道的,所以更加不能与之抗衡,而此时也只得咬牙忍下去。

    自己的女儿却是受不得这等污蔑的,楚楚可怜道:“娘娘明鉴,小女当时不管多用力都推不开,进了那座院子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二殿下还说这屋子里布满机关,要是走出去会死的,小女就算是有千般错也不想就把自己的性命交代了,我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这样做有错吗?我实在是不懂。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是皇子殿下,我爹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我,看到我受了屈辱愤愤不平,想尽一切办法才知道那间宅子的主人是当今的二皇子,今日一见果然是那天的人。小女也不求什么,只是为自己的清白叫屈。”

    皇后满肚子的布满全都压在肚子里,她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自己费心一手教导出来的儿子就这样毁了吗?她的脸色更加难看,眼底的恨意让人知道她早已经将眼前的这个女子放在心里了。就算将来做了她的儿媳妇,她也会给予她无尽的折磨,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她的儿子继承大统,这个女人如果识相的话就不应该闹到这里来,而是私下里解决。

    既然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这个李冲也是个脑子缺根弦儿的,一时出了气,为的还不是嫁进她的家门?既然这么不识相,那么久别怪她对他的女儿不客气了。

    朱祥闭了闭眼,开口说道:“是儿子错了,不该那般喝酒,母后也是担心儿子,儿子犯的错,儿子会一力承担。求父皇别生气,也别生母后的气。”

    皇上也懒得看这种烂摊子,既然朱祥已经认了错了,也没多说,丢下句:“认错就成,是男人就该一力承担起来,这才是朕的好儿子。”至于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好儿子,没有人知道,皇上的话听起来不咸不淡地:“接下来的事情就由皇后代朕决定把,务必把这事给处理妥当,可别寒了做臣子的心。”

    皇后也不能说什么只得答应了,所有的笑容等皇上离开后垮下来,她坐在方才皇上做过的位置,看着站起来的父女俩,脸上的寒意顿时越发深邃,沉声说道:“李大人,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有什么事情为何去惊扰日里万极的皇上?这样做臣子的未免也太过不懂事了。你直接来找本宫,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难看不是?亏得你在朝堂中待了这么多年,竟是如此的不开窍,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但是你可得记住,二皇子的日子不好过,你闺女的日子也不见得能好过多少,将来都是要仰仗二皇子的。你们现在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谁知道皇上的心里如今是怎么想二皇子的?将来的事情都变得难办了,往后还是多尽心才是,免得将来落在别人手里,到时候我们的日子都别想太好过。”

    吏部尚书赶忙诚惶诚恐地应道:“娘娘放心,臣明白,往后二皇子要是有什么事情,臣必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其实皇后对李冲这个人并没有多信任,毕竟是三皇子那边的人,就算投靠在这里当中应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他不说,那就往后慢慢的等着,早晚有一天会全部知道的。不过有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在,倒是能方便些,往后不知道能安排多少自己的人进去,就算将来皇上的心里有了别的人,她也可以操纵群臣将那个皇帝赶下去换自己的儿子来做。人生有很多事情只要没有进入到死胡同,一切都有改变的可能,这一次进入僵局,也不见的完全是坏事。

    既然往后是同一条船上面的人,也不能做的太过过分,而是要将这个人彻底的拉拢在身边,让他不生二心,这才是胜者的姿态,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也不过是咬咬牙就过去了,倒也没那么重要了,所以皇后的脸色也变得好看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分外的温和起来,在分开的时候,她还让二皇子去送了送人。

    这让李冲着实惊讶不已,心中却想着不愧是皇后,脑子竟是转的这般快,就算当初是仇人可是到现在还是很快就能拉拢人,真是想不让人佩服都难。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李冲叹息一声说道:“你可惜了,委屈你受这样的委屈,但是为了你的姐姐你就忍着罢。其实你要是有机会坐上皇后的话,你就要想法子多和这位皇后学一学,她这种人可是极为聪明的,能够很快的掌握实情发展的风向。”

    李欢的脸上没有半点抱怨,闻言笑道:“我能赖上这么个傻皇子也是我的福气,我心中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是谁与我也没什么关系,最多是一个每天都能看到的陌生人罢。爹为什么会觉得六皇子会当皇帝?当初不是站在三皇子那边吗?”

    李冲摸着下巴笑道:“这一切都是皇上对待六皇子的态度让我发觉的,如果皇上只是单纯的欣赏六皇子只会越发的赞赏,而不是像趁着这个关口继续不停的磨练他。这宫里应该没几个人知道,皇上私下里已经对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将军要拥护六皇子的话了,往后谁能和六皇子抢夺大位?都是痴人说梦罢了,那些人看着表面风光,其实手里正儿八经地东西一样都没有,而只有六皇子看似身份低微,可是他身后的力量确实大的惊人。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不过你看着罢,这次爹的眼光绝对没有看错人。对了,爹和六皇子说过了让他到时候别太为难二皇子,不管你是不是心中有他,但是他往后总归是你身后名正言顺的夫君,这一辈子,我也不想要求你怎么,爹只想你能赶紧从过去中走出来,别让我们担心好吗?”

    李欢笑着点点头说道:“爹放心吧,他一直住在我的心里,所以为了他我也不会想不开的,他肯定更不希望我会生出追随他的心思。”

    她爱的人是个在众人眼中不知名的将军,他生得丰神俊朗,是她眼中最为好看的男人,他对自己非常宠爱,可是就在他要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时候,他患了重病,英俊的人很快消瘦下去,不管他变得多么的艰难和虚弱,她都一直陪伴在身边,可是这个怀着家国天下的男人最终是没有打败病痛,等待他们的却是天人相隔,这个男人是她最爱的人,占据了她大半的人生,既然他离开了,可是她还是要继续活下去的,不管她的心里有多么的艰难。只是人生最难过的不是别的,而是失去了方向,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直到听到父亲在畅谈这些皇子的争斗,她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如帮着自己的姐姐坐上最尊贵的位置才好。

    父亲对三皇子的很多行为越发看不惯,但是碍于脸面和家人的安全不好撕破脸,但是他还是想办法的接近可能拥有无上权力的那个人,所以这才探听到六皇子心思的时候,自己送上门做了这一出。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的害人不好,可是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想要什么就必须要想进一切手段将那个人给踹下去,这样自己的胜算才能够大一些。

    父女两的背影很快离开,消失在皇宫中,这个地方的一砖一瓦都是全天下的人都想拥有的,没有谁不曾在无人的时候私心想着如果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会是什么样子。男人如此,而女人何尝又不是?她的姐姐向来喜欢弄这些权势,父亲的很多决定她都有参与在其中,可是现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她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可能,她为的不是别的,她只是想做太后,而后扶持着自己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这天下全都落在她的手中,她还有什么好忧愁的?对于权势的,同样能让一个女人变得如此疯狂。

    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朱祥和皇后,母子两谁都没有开口,气愤一度沉默的可怕,就在朱祥以为他们母子之间会永远这样的沉默下去的时候,母后悠悠的叹息一声道:“我真是没想到,一个女人就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可真是让我失望的很,你作为男人的骨气呢?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拥有了这天下,才能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吗?”

    朱祥听到这番话重新跪下来,哭诉道:“是儿子不争气,儿子知道错了,让母后今日收到这样的难过,是儿子不孝顺,儿子保证往后再也不会做这种糊涂事了,儿子会想办法在父皇那里挽回他对儿子的信任,将来不管付出什么儿子都会想进办法将这个位置收在自己的手中,不会让外公和母后的心血白费,求母后相信儿子。”

    皇后这个时候这也恨疲惫,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心中不管怎么气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他难过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心也不会好受。她怎么不明白,他现在比自己想的还要难过,看他难过消沉,她的心很快就软了下来。

    无奈地说道:“傻孩子,母后只是一时气而已,我们现在也不能将心思放在这种情绪上,我们得努力的往前看,自己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我这几天发现你父皇的心思全都在宛贵妃的那个儿子身上了,就算你将他当兄弟,你也得多注意些,可别让自己掉进难堪的境地,到时候真的成了看着别人吃好的,而自己只能干看着,这种滋味不该是你尝着。母后只是想你能明白,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义,别的不说就看你父皇,当初他又多少兄弟,可是最后还不是全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有的被处死,又的被发配边疆,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一个朱廷文,可你看他手里有什么?还不是一个废物王爷?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不会允许有任何的变故,所以不管怎样你都要坐在那个位置上,因为再没有比这样更为名正言顺的,而不是等他做在那个位置上抢,这样你就理亏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朱祥声泪俱下地说道:“母后,儿臣知道了,往后再不会轻易的相信人了。只有等自己手中握有权势的时候才能有资格去看别的东西。”

    皇后叹息一声道:“如此便好。”

    而这边朱照回到寝宫里看着五哥坐在桌子上眯着眼吃糕点,他像是从未吃过这么多的好东西,整张嘴总是不停地动着,不过好在也没有往死里的吃,不然可就让朱照担忧了,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五哥,我有时间带你去见阿云,她是对我最重要的女人,还有我的孩子,他也长大些了,等能走动路了,往后你和他一起玩,好吗?往后再也没有人能够苛待你了,我会一直护着你,阿云和阿曦都会的,你别怕。”

    朱照垂着眼,脸上的神情是莫名的伤心难过,所以他没有看到五哥的手顿了顿,而后快的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继续挑拣着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朱廷文这两天也是闲来无事,四处溜达着,虽说朱照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他还是没有去找绘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反倒是听到宫里传的事,回来后叹息一声:“这事终究还是捅到皇上面前去了,你所在意的事情往后也解决了。你也不要太将这事放在心上,人生中总会遇到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的,其实你五哥这样也未尝不好,谁也不会将他当做敌人来对待,不管到什么时候,除非丧尽天良的人,不然应该不会害他性命的。”

    朱照长长的叹了口气,笑道:“确实五哥这样最安全不过,可是就算不要他的性命,那些混账东西肯定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他,我看不过去,绝对不能让他们这么对待五哥,所以为了我身边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得到这个位置,想都不要想,我要好好的守住他们,不然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办法补偿五哥,还有为我忍辱负重的阿云,还有不想让他走我走过的路的儿子,皇叔,我绝对不能失败。”

    朱廷文的眼睛一直盯着五皇子,看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吃自己的东西,而身边的很多事情他好似完全看不到听不懂,更像是不愿意听懂一般,任谁都看得唏嘘不已,分明是个极为俊朗的年轻人,谁想到居然得到这样的对待,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在这个皇宫里被逼成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感慨。

    “也算是他的造化,都说是先苦后甜,谁知道往后他的日子会过程什么样子,不过想来该是不会太差的。我捉摸着皇上应该会给他寻个可以照顾他的王妃,你也不会管他太久,但是想想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做他的王妃,哎,我们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真的是处处艰难,如果早知道这样,应该在投胎的时候给阎王小鬼们说说好话,让我们生得平凡些该多好。旭儿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生在了帝王家,也许换个地方想来是个号的生活。”

    朱照也顺着视线看过去,闻言笑道:“那个人得真心对我五哥好才成,不然我不会同意。我不能再让我五哥受委屈了,不然我的良心很难安。我执意与此,哪怕是父皇出面阻拦,我也不会放手。”

    朱廷文站起身拍了拍朱照的肩膀笑道:“能的你这个弟弟,我想如果旭儿清醒的话,心里应该是非常高兴的,在这座皇城里的兄弟情义,能这般真是多难得。就像我当初和你父皇,我们之间虽然差着些年龄,但是我们却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他当初做什么我都跟在身后从不拒绝,哪怕是做可能会让我们丢掉性命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因为我当初恳求你父皇说不要讲我扯入这些烦心事中,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安然无恙?没有一个帝王是本该怜惜弱着的,你知道吗?只是如此,我依旧不能活得事事如我的意,我知道皇兄是怕我收到伤害,可是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需要她在庇护着我了。”

    “我们本该有很多的事情可以说,可是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也许正因为所在的位置不一样了所以需要在意的东西也不一样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求,只想我往后的日子能够过得顺心就好,不必理会这朝堂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