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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七十一章 雪人
    “少夫人!好了吗?”

    围屏外蓦然响起来红的声音,花静琬睁开眼来,轻拭眼角,勉强笑道:“可以啦!”

    出浴的她眉目如画,脸庞若似胭脂染雾,粉粉嫩嫩,精神焕。&bsp;

    穿好衣裙,裹着斗篷出门,就见来仪跪在雪地里。

    来红小心翼翼地道:“来仪已跪多时!”

    不是她狠心,而是没人能懂她此时心底的痛。视而不见,轻启步向寝卧。

    来仪移动膝盖,目光可怜追随,“少夫人!小人求求你啦!公子真的是无辜的。”

    “他无辜,我更无辜!”花静琬再也不能淡定,斥喝出一口气,带着一股风回到寝卧,吩咐来红把门关上,她再也不想看到来仪。

    在妆台坐下,往日里都是冬儿在帮着梳,便问:“怎不见冬儿?”

    “少夫人进来,冬儿就不见了。”

    不见了?愕然张着粉红的小嘴,好一会儿才笑出来。

    冬儿不见,定是去收拾柳如烟那贱人。柳如烟昨夜不是扬言今日要回王府吗?看她怎么回府?

    小鸢与小雁拎着食盒进来,心里烦,又让小鸢去厨房弄坛酒。

    梳的来红劝道:“少夫人!还是别喝了,昨夜要是不喝醉,也不会生那样的事。”

    “精心酝酿的计划,防不胜防,表少爷都能不知觉的中了暗算,就算我不醉,也是有法方对付我。”

    这个说辞,来红无言以对。

    却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昨夜那一掀新房罗帐的画面在眼前一直挥之不去。

    申时三刻,冬儿一脸笑意走进寝卧。

    花静琬似醉非醉,斜过来的眼神都能令人心碎,她定定心绪,笑着道:“少夫人!奴先替你教训了那贱人一顿,那贱人正准备回王府,若不是高头赶去,奴非把她打死不可。”

    呃!小鸢与小雁当场呆住。

    来红眨眨眼,走近冬儿,“冬儿!你揍了柳如烟,她不会跑回府告王妃吧?”

    “管她的!我才不管,我总不能看着我主子受欺负不管吧?”冬儿快步走到坐榻前,如撒娇的小猫半跪着,双手合抱向花静琬,把头向她的身上挨去,“少夫人!该不生气了吧?”

    没关系!即便冬儿闯下天大的祸她都担着。露齿一笑,摸摸冬儿的秀,“乖乖!消了些气。”

    来红犹豫瞬间,转身向门,“奴心中火旺得很。也揍那贱人一顿去。”

    飞舞着的雪花飘落些许在地,门就被来红关上。

    冬儿回来,也不知那贱人是何情形,来红去看看情况也好。

    仰头饮尽盅中酒,又接着倒酒。

    自开心一会儿,冬儿皱着眉道:“少夫人!来仪跪在院中,快成雪人啦!”

    “不管他!”

    冬儿皱着眉,半跪趴在花静琬身上,神飞起来。

    戌时末,来红回来,小鸢与小雁已经知道,向来做事谨慎小心的她眉飞色舞,也不瞒她俩,“少夫人!那贱人被冬儿揍得不轻,新房也被冬儿砸得稀巴烂,奴去时,那贱人正在喝药,奴一把掀了药碗,还抽了那贱人几耳光……”

    大晚上的,来红定是很冷。醉眼朦胧,脸上流露出少许的笑容,把手中的酒盅向来红递去。

    来红接过,一饮而尽,跪下,看着痴的冬儿把手往火盆上烤去,“少夫人!有件事奴不知该说不该说?”

    来仪跪在门外院中,来红要说的事定是来仪的事,“不该说的还是别说!”

    。。。。

    亥时,高低进门来。

    陡然来清醒,目光灼灼,“查清楚了吗?”

    高低拱手道:“是翠柳巷的两个下人扶的公子出府。扶表少爷回飞云居的是小叶与小旺儿。小旺儿说,当时小叶说表少爷醉得太厉害,先扶去飞云居醒醒酒,扶表少爷到飞云居后,他就没管了。”

    “高低!你说公子酒量如何?”

    “公子海量,卑职至少是这样认为的。”

    “那就是说他昨夜是装醉,亦或是半推半就?”

    “这个,卑职不知。”高低眸光一黯,又拱手道:“少夫人可记得猫在东苑一事?”

    记得,怎会不记得。那一次,柳如烟差点没要了自己的命。而又如果没有高轩的包庇,哪会生昨夜的那些事。

    说根道底,说是高轩对柳如烟余情未了。

    银牙轻轻地磨着,手中的酒盅应大力捏而破碎。

    冬儿吓得脸色大变,收紧双手,“少夫人!别生气别生气!”

    端着酒坛往嘴里疯狂灌下几口酒,扯出一抹笑,“我没生气!”

    高低复垂,“如果……卑职斗胆。如果表少爷与公子都是中了什么迷药亦或是催情药之类的,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猫在东苑的事缓缓滑过眼前,心头大震。

    如果高轩是无辜的,是中计……

    “来仪呢!”一跳下榻,却已是大醉,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到冬儿身上。

    门外的雪花依旧像蝴蝶似的飞舞着,飘飘翩跹落地,透过密密的雪帘,就见来仪一动不动仍是跪在雪地里。

    全身都白,他已成一个雪人。

    “来仪!”

    扑上前,泪水滑落。

    来仪颤抖着抬头,“少夫人!”

    轻抽一声,容颜一正,“来红!快扶来仪去屋里暖暖。”

    。。。。。

    来到祠堂,祠堂门大敞,守门的护卫见礼后,抬手示意冬儿与高低等着,定定神,挑一盏灯笼向深处走去。

    大雪之夜的祠堂,积雪压青松,松枝沉沉下垂,庄严宁静,好似一座冰雕的宫殿。

    主楼门前雪地里跪着一个雪人,看身形,是高轩;而另一个雪人则弓着身子伺候在侧,看身形,是高七。

    看到高轩,心一下子好疼,可那一掀新房罗帐的画面又浮现眼前,她心头陡然生起一股火来。

    事情没有查清楚,她不该心软,不该抱着一丝幻想。

    深呼出一口长气,莲步轻移上前。

    绕到高轩侧前面,静静地盯着他。

    他闭着双眼,脸上也铺着厚厚的一层雪,如不是恨他至极,她是不会那么的狠着心肠冷眼不管。

    打了个哆嗦,高七疾步走近,揖一礼,“少夫人!公子在这里跪了一天,怎么劝都不听,又吩咐不让王妃知道……少夫人!你怎么才来?”

    她来晚了吗?她昨夜不也更是去晚,以至于生米都煮成熟饭!

    挥手让高七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