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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实力悬殊
    &2288;&2288;二排长点点头,追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2288;&2288;“没有!”兵们的回答依然斩钉截铁。

    &2288;&2288;“有!”在众人整齐轰然的回答声之后,拖着一声不太和谐尾音,且还有点迟疑的声音。

    &2288;&2288;“种纬,说!”二排长的目光落在了种纬身上。

    &2288;&2288;看到排长并没有一点不满的意思,还处在禁闭期的种纬鼓足勇气道:“报告排长,战情通报上有没有讲,这些匪徒抢的制式枪支是什么类型,还有这些匪徒到底是些什么人,有几个,有没有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

    &2288;&2288;种纬的问话一出口,在场的兵们不由得都立起了耳朵。这个问题太关键了,马上要开打了,只说是几个匪徒,可匪徒有几个?拿什么枪,总得让大家知道吧?对方要是拿着一水的五四,咱们拿8杠担心什么,远远地就把他们给解决了。

    &2288;&2288;“还有吗?”二排长表面不动声色,心底却在暗自赞叹了:“这样的兵,谁不爱?哪怕惹了祸。”

    &2288;&2288;“还有,还有……就是……”种纬有点迟疑了。

    &2288;&2288;“说,别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二排长干脆利落的问道。

    &2288;&2288;“咱们是设伏还是搜捕,是不是要搜山?这个……我,我是不是问得太多了?”越问到后面,种纬越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心越来越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2288;&2288;排长刘大成让种纬一吓子给气乐了,笑骂道:“他妈的,问的还挺多,刚才开会连老子都没敢问呢!”

    &2288;&2288;一句笑骂,让现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2288;&2288;“先领子弹,等拿到实弹以后,各班长带骨干过来一起开个小会儿,其余人,解散!登车!”排长并没正面回答种纬的问题,而是解散了队伍。

    &2288;&2288;种纬只是一年兵,没经过实战,当然算不上是骨干。按理,领子弹的事情根本没他的份儿,他应该解散登车才是。

    &2288;&2288;可种纬明白,这是自己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2288;&2288;他转头示意牛柳先登车,他刚跟上了班长韩旭。

    &2288;&2288;“班长,你看……”种纬近乎乞求地对班长道。

    &2288;&2288;韩旭看了看种纬,再看了看班副和他身后的两名骨干。二排六班有资格领子弹的就这么五个人,最差的也是两年兵,种纬是不够格的。

    &2288;&2288;但看看种纬有些可怜的神情,再想想种纬平时训练时的表现,韩旭犹豫了。

    &2288;&2288;“志海,你先带人领子弹,把我那份……不用,我那份还是我自己领吧,我带他去找排长。”说罢带着种纬向排长跟前跑去。

    &2288;&2288;“报告排长,你看种纬……能不能?”这事不合规矩,说到最后韩旭也有点没底气。

    &2288;&2288;看着站在面前的种纬,排长用鼻子重重的喷出一口气,咬着后槽牙,用沉重的语气对种纬道:“你呀,你呀!平时挺明白的人……嘿!”

    &2288;&2288;种纬站在排长面前,窘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2288;&2288;看种纬低头不语,一副任打任罚的态度,刘大成也说不下去了。

    &2288;&2288;“砰”的一声,刘大成不轻不重的一拳怼在种纬胸口,同时开口道:“给他五发!”然后转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种纬道:“机会不多,好好把握!”

    &2288;&2288;种纬被怼了个趔趄,但听到排长后面的话,便马上抖擞起精神,立正应了声“是”。

    &2288;&2288;五发亮晶晶的72毫米步机弹拿在手里,种纬知道这代表着自己的前程。可看看班长直接领到三十发子弹,刚刚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信心又消散了。

    &2288;&2288;子弹,对种纬来说意味着戴罪立功的机会。只发给种纬五发子弹已经是破例了,他也清楚这是队伍上的规矩,没经过实战的新兵手里实弹多了只会添乱。可自己要用五发子弹和全排老兵和骨干们的几百发子弹抢功劳,这机会实在太渺茫了些。

    &2288;&2288;不过转念一想,种纬又释然了许多,有子弹总比没子弹强。只要自己努力,事情总会往好的一面发展的。

    &2288;&2288;定下心来的种纬,和班长等人一起参加战前会议。

    &2288;&2288;与排长刚刚面对全排泛泛讲解的战情通报不同,这次面对着老兵和骨干,刘大成讲解的内容就丰富得多了。同时,刚才没有回答种纬的大多数问题,在这儿也找到了答案。

    &2288;&2288;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

    &2288;&2288;邻省罗山矿是六十年代发现的大型矿脉,自罗山矿开始建设生产以后,当年的罗山村就慢慢变成了罗山镇。全镇近十万人,九成以上都是矿山的职工和家属,外来人不足一成。

    &2288;&2288;昨天晚上,一伙匪徒先是袭击了保卫科的值班人员,连杀数人之后还打开了枪库,抢走了四支五六式和两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若干支和数百发子弹,甚至还有数量不详的几枚。

    &2288;&2288;由于这伙匪徒中本身就是罗山矿的人,对矿山的情况再熟悉不过。这伙匪徒在杀人抢枪之后还嫌不足,又跑到矿山家属大院把财务科长骗了出来,逼着财务科长打开财务保险柜,把保险柜里的巨款席卷一空,最后还把财务科长也给灭了口,然后才逃之夭夭。

    &2288;&2288;由于是内鬼趁着夜色做案,几个受害人又都被灭口,结果案件发生后根本没人发现。如果这些匪徒这时候趁夜逃散,等天亮后人们再察觉,那就什么都晚了。

    &2288;&2288;结果,也算是天不藏奸。这伙匪徒中有一个平时小偷小摸不服管教,顶多算是个顽劣青年家伙。在同伙挟持财务科长抢劫财务室的时候,被安排把守传达室望风。

    &2288;&2288;这个平时不敬老孝老的这家伙,突然间做了这么大案子,自己也觉得这次恐怕凶多吉少。不知怎么的良心发现,用传达室的电话给自己身为矿上头头的老子打了个电话,权当是绝别,这才把事情掀了出来。

    &2288;&2288;他老子知道情况后,一边通知矿上的头头脑脑们,同时向镇派出所报了案。此时,这伙匪徒已经做完了案子,趁着夜色不知去向。

    &2288;&2288;罗山镇自建成之日起,遇到的最大的案子顶多无非是打架打破头之类,还从来没遇上过这种惊天大案。得到报案的镇派出所警察不敢怠慢,迅速赶到矿上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派出所的几位也吓得说不话来。

    &2288;&2288;传达室守夜人死了,保卫科死了两个值班的,财务科长也给灭了口。最重要的是保卫科枪柜中几乎空空如也,多支自动步枪、手枪,包括子弹,甚至都不知去向。

    &2288;&2288;上世纪十年代,国家对枪械的管理还不像如今这样严格。时期独特的社会环境和全民皆兵的思想,造成了民间枪支的泛滥。

    &2288;&2288;像罗山矿这样的大型矿山企业,由于地处山区,山高皇帝远,一般都有自己的民兵作为护矿队,且由矿业公司的保卫科直管。再加上罗山镇主要人口都是罗山矿上的人,矿上的几位领导某种程度上简直就像一个割据一方的小军阀,掌握着这支武装力量,

    &2288;&2288;幸运的是,镇上的民兵连拉练,带走了保卫科库存的大部分枪支,意外地把这起案件的损失多少降下了一些。

    &2288;&2288;案发后,当地派出所和政府不敢隐瞒,很快向上一级进行了报告。由于这是涉及多条制式枪支被抢和几条人命的重大案件,案情很快报到了公安部。

    &2288;&2288;由于罗山矿距离京城直线距离不到两百公里,算得上是腹心之地。本着料事从宽原则,案情又被报到了国防部。就这样,去年刚刚完成转换编制的特警团,就遭遇了这么一起重大枪案。

    &2288;&2288;从警方提供的情况上看,目前能确定的只是枪支数量,子弹若干。由于罗山矿保卫人员死伤惨重,管理混乱,所以目前连丢失的具体数量都无法落实。

    &2288;&2288;至于匪徒具体人数,由于事发匆忙还没来得及详细核对。只是从那个往家打电话的匪徒语焉不详的叙述中判断,匪徒人数不少于六人,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

    &2288;&2288;而且在这些匪徒中,有一名保卫干部是转业军人出身,其他人中有两人是民兵成员。其他人由于长年生活在山区,也或多或少有猎枪和气枪的使用经验。再加上据说这群人平时就是好勇斗狠,为非作歹的角色,因此他们的危险程度是非常严重的。

    &2288;&2288;“根据警方反馈的消息,目前估计这伙匪徒正向京城方向逃窜,上级要求我们务必要将这些消灭在他们进京之前,将事态影响控制在最小的程度。”通报完基本情况,刘大成转述了上级对特警团的要求。

    &2288;&2288;说到这,刘大成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种纬一眼,然后又接着道:“警方目前掌握的最新情况是:已经发现有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背着一些奇怪的包裹,正在沿着我们现在所在的山路过来,距离我们大约5-0公里,预计会在一个多小时以后到达。”

    &2288;&2288;种纬这下明白排长为什么看自己了,刚才这番话是在回答上面的问题的,也就是说战士们将面临一场伏击战!而且将是一场实力悬殊的伏击战!好消息是,实力低微的一方是匪徒!

    &2288;&2288;略顿了顿,排长刘大成继续说道:目前警方的判断是……说话间,刘大成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八点钟过一点,矿山还不到上班时间。也就是说,这些匪徒应该还不知道案子已经发了,更不知道我们的行动。这些家伙很可能准备沿这条路奔最近的铁路线走,然后扒火车进京。一旦进京,这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