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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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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书,五队的钟跃民正在瞎胡闹哩!你咋不管管?”马柱子这天一早就跑来找常贵告状。

    常贵抽了口烟,往鞋底敲了敲灰,漫不经心道:“他干啥咧,值得你撂下地里的事情专门跑来告状?”

    马柱子坐在炕沿上,凑上去道:“钟跃民安排人在坝地上种菜,还在坡地上种树哩。”

    “哦,有这事?”

    “是啊,支书,钟跃民还是太年轻,根本不懂种地,他这样一弄,粮食收成怎么办呢?”马柱子说的口水四溅。

    常贵往后面欠欠身子,“嗯,额知道了,你先回去抓生产,今天条件好,你们队上不要跟去年一样又欠公粮!”

    “哎!那钟跃民的事情······”马柱子见常贵不是太上心,追问道。

    “额心里有数。”常贵挥挥手。

    马柱子虽不甘心,也只好拍了下大腿走了。

    ······

    钟跃民那天从陈老汉家出来之后,就一直很苦闷,一个生产队快一百来号人,都算得上一个中型公司,怎么就连饭都吃不饱呢。

    心思一变化,再看大家正忙着的春耕和生产,就有些提不上劲,钟跃民思考了两天,最后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干。

    黄土地实在是太贫乏,土地里面的肥力几乎都被压榨,而且当地老百姓种地也都太粗放,一年忙到头,种不出多少粮食,收成差了,又会去开垦更多的土地,对环境造成更大的破坏,水土流失更严重。

    再往后几十年陕北地区是退耕还林最坚决、效果最好的地方,人们理念发生了变化,不再一味向土地索取,而是恢复植被,让土地休养生息,发展多种农业经济,反而能够吃饱饭,甚至奔上小康。

    钟跃民想明白之后,就去找了陈老汉,把道理仔仔细细掰碎了讲给他听,就为了获得老汉的支持,凭着老汉的威望让社员们能够配合自己。

    陈老汉乍听也觉得钟跃民有些异想天开,他从来没有这么考虑过,老汉听了长久地沉思,钟跃民都快以为他睡着的时候。

    陈老汉说话了,“娃,你肩上担子不轻,你想好没?”

    “我想好了。”钟跃民斩钉截铁道。

    “那行,你是队长,你领着大家干吧。”

    ······

    等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干活的时候,钟跃民生恨自己穿的时候怎么没有随身空间,心中默念一下就有各种优质的树苗和种子。

    钟跃民发动群众,费了老大劲儿,才找到了各种树苗和种子,一改过去全部种粮食的习俗,用三分之一的土地植树造林,用三分之一的土地种植牧草,用三分之一的土地钟玉米和谷子。

    这种实际上减少粮食种植面积的做法引起了村民极大的议论,很多人都觉得粮食都不够吃,怎么还去种树、种草。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议论,钟跃民还在在自己生产队的土地上坚定地推进了,陈老汉的支持也压下了五队社员的意见,大家都决定试一试。

    钟跃民另外干的一件事情,就是扩大了马铃薯、胡萝卜还有其他种类蔬菜的种植面积,甚至划出一些坝地来种植。

    其他生产队分到的坝地全部都用来种植玉米,毕竟蔬菜在他们看来并不能填饱肚子,不值得用坝地来种植。

    邻着五队田地的是四队,也就是马柱子他们那一队,因而马柱子最早获知钟跃民的离经叛道,跑去告状。

    狗娃被钟跃民派到这里来种植蔬菜,因为他们家自留地的蔬菜种植最好,此时他正带着几个人在坝地上播种浇水。

    “哎呀,这坝地真是不错,你看这河泥都能攥的出水来,不种谷子真是遭天谴哪!”四队的一个社员冲着五队的田地,说的很大声。

    另外一个四队的社员还附和:“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按照一个城里娃娃的法子种地,真是笑掉大牙!”

    “哈哈哈哈······”四队的社员们哄笑一团。

    狗娃手里抓着小耙子,握的手指通红,还是拦着其他几个要去吵架的社员,他知道四队这些人是故意的,但是他相信钟跃民,他相信钟跃民会领着他们过上好日子。

    ······

    “跃民,你娃最近在忙啥呢?”常贵中午的时候踱步到五队责任田边,找到钟跃民。

    “领着社员种地啊。”钟跃民回答道,接着又抱怨:“支书,这生产队长的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咋说话呢!那么多生产队长不都是干的好好的?”

    钟跃民不顾常贵脸色,道:“我看不是。生产队长都是第一个上工,最后一个收工,没日没夜,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也没有工资,也不能占集体的便宜,您说多苦啊!”

    “说的那么苦,额咋看你干得来劲咧?”常贵反问。

    “没办法啊,全队几十口人都指着额给他们安排工作,不能不上心。”

    “你倒是还有些做队长的觉悟。”常贵比较满意钟跃民的回答,又问道:“只是,额咋听说你们队上有些自由散漫?”

    “怎么个自由散漫,谁说的?”钟跃民肯定不承认。

    常贵进一步问道:“你别管谁说的,额问你,你队里社员咋天还没黑就钻到自留地里干活了?”

    “他们该干的活儿干完,我这个队长检查通过不就行了吗?去自留地里干活儿不是人家的自由吗?”钟跃民理所当然道。

    “那你们那些活儿能干完?”

    “干的完,活儿都是我分配的,肯定不算少。我和社员们都说好了,他们只要干完活儿,我检查通过了,就可以回去干自己家里的活儿,他们一个个干得又好又快,不需要干到天黑。”

    “咦!这倒是个好法子。”常贵倒不在乎社员专心自留地是不是资本主义尾巴的事情。

    钟跃民顺带补刀:“就是,我看有些队里人干活就是磨洋工,一边聊天一边干活,还有些人干着干着就去上厕所,一去就小半天。”

    常贵明白他说的是哪个队,不搭腔,“行了,行了,还越说越来劲。额再问你,你咋安排种了那么多树,地都种完了,收不上粮食咋办?”

    “怎么会收不上粮食呢,我们不是还有坝地嘛,再说我们队保证能交上公粮不就行了吗?”

    “那行,这可是你给我说的,额可等着!”常贵听了觉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