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40.第 40 章
    .

    于此同时, 张父那边亦请大夫诊过了脉。

    说出来挺令人惊奇的,从天牢运回府邸之时,他分明都病重命若悬丝了。可如今“死”而复生, 他身上那些要命的病症却悉数离奇消失了,余下的只是些小毛病,大夫说将养几天自可痊愈。

    闻此喜讯, 张家人又是一阵大惊喜, 毫不犹豫将功劳归到了贾瑚身上,抢着抱他不肯撒手。

    就连张父亦是恨不得把贾瑚从荣国府抢过来, 养在自个儿跟前,亲自教养。

    贾瑚被众人轮番抢夺, 很快两只眼睛就转圈圈了。

    最终,还是张父率先看出了他的情况不对, 以一家之主的威严,勒令每个人排队轮流抱一遍人, 福娃娃贾瑚这才得以脱离困境。

    张父醒后, 张家的气氛由阴转晴,每个人都心情飞扬。

    欢声笑语中,时间的流逝变得飞快,不知不觉天色就晚了下来。

    眼看着金乌快落山了,即便张氏不舍得离去,也不得不开这个口。“时候不早, 女儿该带瑚儿回去了。待父亲身子好了些, 我再带瑚儿来看您二位。”

    张母揉了一把贾瑚红润润的小脸蛋, 拉起女儿的手,依依不舍道:“那好吧,你父亲身体很快便好,你们要快些来呀。”

    张父一副“我非常好”的样子,直接拍板定案道:“我现在就挺好的,睡一觉明儿什么问题都没了。况且,陛下革去了我之官职,如今无官一身轻,在家呆着也是无聊,明日起你们母子便日日来陪我。”

    “可是……”张母不是不愿意来,而是担心她婆婆史氏和妯娌王氏会因此找她不自在。

    张父明白她的顾虑,看向张硑妻子道:“你嫂嫂自会去接你,不用理会贾代善那婆娘。”

    眼下他虽然一身白衣,可他儿子的官职还在。再者,儿媳妇的兄长还是贾政的顶头上司,就算现下张家因太子而失势,也有的是法子治理贾政,叫史氏抓心挠肝难受得不行。

    “妹妹放心,此事便交给嫂嫂我了。”

    这时候,张硑忽然道:“父亲离开了牢狱固然是好,如果陛下恢复他老人家的官职那就更妙了。”

    “别玩头发,都快弄散了。”张氏看见贾瑚又在捏他的发丸子,无奈地制止了他,玩笑似的问道:“瑚儿,你觉得你外祖父何时能官复原职呢?”

    今儿个翡心为贾瑚梳了个男童包包头,可把贾瑚喜欢坏了,张氏都记不清他捏了多少次。

    贾瑚扭着身子道:“可是丸子好好捏。”

    话虽如此,但贾瑚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双手,不捏了。

    一旁张硑听了张氏的话,心中却是灵机一动,怂恿贾瑚道:“瑚儿,你说一句‘外祖父马上官复原职’,赶明儿舅舅给你带京城最好吃的点心。”

    “最好吃的点心?”贾瑚双目亮晶晶地瞅着他,经受不住美味的诱惑,马上用最响亮的声音喊出了那句话。“外祖父马上官复原职!”

    其音消散,忽有一小厮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喊道:“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

    正想开口斥责张硑胡来的张父,立刻闭上了嘴巴,愣住了。

    等张父回魂,思考宫人来意时好时坏之际,传旨太监一行人已快步走进了院子里,宣读起了皇帝口谕。

    口谕十分简短,统共十句话不到,传旨太监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说完了。不过,其中的内容却是价值无限。

    因为这是一道传达了张父官复原职的口谕。除此之外,一干人等还从口谕中收获了太子即将被皇帝复立的好消息。

    临走前,传旨太监还从私人的角度,透漏出了一些信息给张父。太子一系的高位官员,要不是遭了贬谪,就是被罢官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幸运地官复原职,而张父就是其中一个。

    这可不是一般的好运啊!

    而这等好运气是谁带来的,张家一众核心人物均相当之清楚。

    送走了传旨太监,一群人激动得手都抖了,机械地扭头头颅,两眼灼热地锁定贾瑚。

    不会吧!这么灵!!

    瑚儿的福运简直逆天了!

    贾瑚不自在地抓了抓脸蛋,咬了咬指头道:“是舅舅叫我这么说的,不对吗?”

    “对!对极了!”张父情绪澎湃,哈哈大笑拍了掌张硑的肩膀。“你小子今日总算做成了一件好事。”

    张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起贾瑚激动的转起了圈圈。“好瑚儿,你果然是福娃娃,舅舅爱死你了!”

    以张母为首的妇女们,快速从张硑手中夺过贾瑚,你摸一下脸蛋,我摸一下小手,啧啧称奇道:“人形锦鲤啊!瑚儿真是太棒了!”

    贾瑚吃不消大伙儿的热情,不大一会儿,整个人就晕陶陶、迷糊糊的了。

    这一回无人来救,他只得趁乱摸出了满是脂粉香的人群,咻的一下窜向张硑,并闪电攀着他的大腿,手脚麻溜地爬到了他身上。

    整一个过程,贾瑚几乎只用几个瞬息的时间。人们目睹了他一系列疾风迅雷般的动作,纷纷傻了眼。

    贾瑚两手搂着张硑脖子,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哧呼哧喘着气,一副逃出生天的模样。“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张父干咳两声,冲张母一干妇女道:“瑚儿还小,你们几个收敛一点,莫要吓坏了他。”

    她们讪讪一笑,一致约束了自己,只是火热的目光仍然粘在贾瑚身上不肯离开。

    福娃娃!锦鲤仙!竟然是他们家的,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张硑两眼明亮似灯,询问贾瑚道:“小瑚儿你需要什么贡品吗?吃不吃香火?拜一拜会不会更灵?”

    贾瑚歪头感兴趣地问道:“香火?瑚儿没吃过,好吃吗?是甜的还是咸的?”

    张父听了脸色登时一黑,高声喝道:“张硑!嘴不想要了是吗?”

    张硑浑身一颤,连忙捂住嘴,干笑道:“我不说了,不说了……”

    “送你妹妹和外甥回荣国府。”张父瞪了他一眼,吩咐完转而对张氏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明日你们母子来了,咱们一家子再设家宴庆祝一番。”

    张硑应了声“是”,张氏微笑点了点头,贾瑚声音脆甜甜的与几位长辈道别,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张父等人的眼睛里。

    当贾瑚母子回到荣国府,西边的太阳已然有一半身体消失在了天际。

    见到他们的车驾,门房立刻转身,脚下生风往荣庆堂疾奔而去。“禀老太太,二太太,大太太和瑚儿公子归府了。”

    上午王氏一身狼狈来找史氏告贾瑚母子的状,虽然她演技拙劣,且露出了不少破绽,不过史氏终究偏心二房,同时亦有心打压张氏,便欣然顺着王氏递过来的梯子,打算发作张氏。

    当时史氏一副被气坏的模样,着人去寻张氏和贾瑚过来,企图教训他们一顿狠的。没想到却获悉贾瑚母子出了荣国府,前往了张家。

    从上午等到了差不多黄昏,张氏和贾瑚一直未归,佯装生气的史氏也是真的气炸了,脸拉得老长老长的。

    听完下人的话,她铁青着脸,愤怒道:“叫张氏他们给我滚过来!”

    自贾代善离世,贾家在朝廷上就没个能用的人了。

    荣国府这边,贾政只是个工部小官,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加之其今日未下衙归来,史氏一众后宅女人消息滞后,自不晓得张父出狱官复原职了。

    另一方面,复立太子一事,皇帝只透露出了口风给了某些重臣,最早也要到了明日才会下旨昭告天下。

    根本不晓得情势又要起大变,因而史氏表现得极有底气,大有趁着此次机会拿张氏问罪,一巴掌打得她翻不起身的意思。

    “好马儿,你们很好!待我抓回那三只祭品,必当好好奖赏你们。”

    头目的冷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抬手欲触摸黑马的头颅。却不料,黑马喷了他一脸的唾沫,撞开了头目的手,转身用屁股对着他。

    “……”

    气氛一度尴尬,头目脑门鼓起了一根根青筋,抹了抹脸,忍着怒火甩袖走到了不远处另一匹骏马旁。

    岂料那位更加的不客气,见头目过来想碰自己,抬起蹄子便踢过去。

    这一招来的迅且猛,幸而头目是个练家子的闪躲及时,否则他一个肾就要没有了。

    他心有余悸地跃至后方,支使刀疤脸道:“你,给我牵一匹骏马过来,这匹黑的和那匹白的就免了。”

    指的是给他脸色看以及攻击他的那两匹。

    刀疤脸仅以为是个别马匹在闹脾气,不做他想,听到命令遵从地走了过去。

    这时候,头目吩咐其他人道:“你们也赶紧去牵马。”

    下属们拱手应诺,刚走到一半就目睹了三匹马朝着刀疤脸各自放了一个响屁,正中刀疤脸的正脸。

    一瞬间,刀疤脸的面部肉眼可见的涨红,继而转为青紫,表情要吐不吐。

    正迈步过去的反贼们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头目面色黑漆漆的,像是涂满了墨汁,从牙缝中憋出一句话。“这群马……疯了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开口。

    头目也没打算从他们口中得到答案,揉了揉眉心,命令刚到马匹没有问题的另一半下属,道:“你们先行去追人,我和他们驯服了这群马稍后赶到。”

    “属下遵命!”

    头目身边的一半反贼转身,欲去往另一处安置坐骑的地方。

    便在此刻,马群骤然发威。不是抬日子踹人,就是用头拱人,再不然就是张嘴咬着反贼的衣服,不让人走。

    霎时间,场面乱作一团。

    头目头疼脑大,抓着头发崩溃喊道:“是真的疯了!”

    “真不该夸它们!忠诚?忠诚个屁!!”

    头目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没注意到身后,喜闻乐见地让一匹兴奋冲来的马撞翻在地,啃了一嘴的泥土。

    几个下属半跑半滚到了头目跟前,满脸担忧地搀扶其起身,叫道:“大人!您怎么样了,没事吧?”

    头目呸掉嘴里的泥,捂着起包的脑门厉声发令道:“拿鞭子,凡是闹事的,全给我用力抽!抽到它们听话为止!”

    然并卵,就在这句命令落下的刹那,搞事情的马群撒腿就狂奔而溜。

    呼啦啦一大片,说不见就不见了。

    鼻青脸肿的刀疤脸艰难地爬起来,艰难出声道:“……大人,马跑了……”

    头目喉咙里发出一声恍若盛怒猛兽的吼叫,一拳头砸在树干上,气得直想杀人!

    ……

    旭日东升,天光大亮。

    坐在马背上颠来颠去一整夜,又困又累又饿了,莫说贾瑚和涂渊两只小的,便是贾赦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快散了。

    来到了某处不知名的丛林,贾赦先受不住说话了。“我不行了,找个地方歇息一阵吧,反贼应该没那么快追上来。”

    “跑了一宿,不仅我们精神疲倦,马也跑累了,是该停下休息一下。”涂渊点了点头,眼睛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指向左前方道:“那边似乎有条河,索性停在河边,也好让马儿喝口水。”

    贾瑚揉了揉眼皮子打架的眼睛,打起精神摸了下马头道:“马儿,去河边停下。”

    不知是什么缘故,这片河域并未结冰,倒为几人省下了碎冰的力气。

    三人饿得胃部绞痛,奈何没有食物,只得跑去偏马匹上流的地方,忍着冰冷饮了冷水聊以慰藉。

    填满了一肚子水,几人的胃部是舒服了一些,不过身体却不住地哆嗦了起来。

    相对于上一世贾瑚经历过的灭世冰寒,这点子寒意是小巫见大巫。他瞅见自个儿身体在发抖,还觉得好玩,捂嘴吃吃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