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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卷第二十六章 你是谁?
    唯一的线索,就是格里高利落脚的地方都处于阴暗的角落,阴影浓厚的位置,这让章晋阳想起了一个名为“阴影行走”的法术,这就是格里高利从地狱获得的力量?

    阴影行走可以在任何阴影中穿梭,据说原理是通过一个名为影界的亚空间中转,实施一进一出两次亚空间跳跃,但是章晋阳并没有找到任何空间波动,这对他来说才是不可思议的。

    关于亚空间的存在章晋阳是知晓的,这东西按照他的看法其实是空间膜,位于正空间和反空间之间,但是有没有带有能量属性的亚空间,这一点章晋阳是持怀疑态度的——空间膜他见得多了,但是与众不同的从来没有。

    他从来没在空间膜里滑行过,也没有尝试过,因为他有更方便快捷的空间转移,而短距离内移动,这东西除了隐秘还不如他自己跳来的方便。

    他又不太可能像格里高利这样,把这种方式化为本能——也许是本能,毕竟这个光头现在可以十分确定的不是人了。

    如果一个什么玩应儿被下毒,被枪击,被刀捅,被捶碎头,被阉了之后又被淹,被扔进异空间,然后过了快一百年还欢蹦乱跳的能吃能喝会说会唠,这个东西绝对不会是灵长目动物了。

    伊丽莎白依然还没发现不对劲,不停的在走廊上走着,格里高利站在女孩儿的房间(房间的墙上放满了女孩和布鲁姆博士的照片,还有地狱男爵的剪报),咬牙切齿的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一股股黑烟从他的脚下腾起,如同扭曲的蛇尾一般胡乱挥舞。

    这似乎是个探寻的法术,格里高利随着这些蛇尾的指引来到了走廊上,可是他依然毫无收获,徒劳的走了几个来回之后,这个光头平复下了狂躁的心绪,一脸铁青的走入到阴影里消失不见了。

    章晋阳有机会偷袭他的,不过他刚刚在布鲁姆博士面前说了那么大一套,还大刺刺的让人家录像发给总统,这会儿如果真弄了格里高利,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总得让北美鹰人知道点厉害,多耗费耗费他们的精力。

    带着伊丽莎白,他就没去最后的那个地址,这个女孩现在刚刚发现不对劲,似乎受到了刺激,正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力量,这可不太好,没有经常释放练习,怎么可能就熟练了。

    她很显然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包括如何稳定情绪,如何观察环境,如何应对突发状况,估计那个什么博士也就是对她做了一点测试就任由她自由生长了,果然很有北美鹰风格。

    章晋阳这么大个目标就站在大门上,这个女孩抱着肩膀在大楼里跑来跑去,居然没看见,简直可惜了那双大眼睛,早知道他就不应该构建整个精神病院这么大范围的空间。

    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女人转了一圈,一个活人都没找到之后,竟然自暴自弃了,躲回自己的房间在缩在床上抱着膝盖犯愣。

    不得已,章晋阳只好在她得门外敲了敲门,伊丽莎白撩起眼皮:“请进。”

    推开门,章晋阳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个女孩显然是死志已生,这种人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完全都猜不到:“你好,伊丽莎白·谢尔曼。你的状况真是很有趣。”

    伊丽莎白冷着脸一挑嘴角:“什么状况?这个?”

    说着话她一伸手,一片淡蓝色的火焰瞬间铺满了章晋阳的视线,章晋阳抬了抬眉毛,也不吭声,任由这些火焰肆虐,可是周围的一切都毫发无伤,更不要说他的身上了。

    这种喷射一直在持续,过了几十秒都没停,但是伊丽莎白的脸色越发苍白,人也摇摇欲坠,眼睛都快翻白了,章晋阳一摆手,一股气流撞击在她的身上,随着一阵翻滚,剧烈的疼痛让她中断了能力。

    章晋阳两手交叠放在小腹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我以为你是想弄死我,但是你居然只是对自己的力量无法掌控,真是奇怪的事,从没有人做到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在得到力量很多年之后还无法控制,无论他的力量如何的庞大或弱小,平常或者诡异。”

    伊丽莎白似乎是透支了,整个人都被汗水包裹了,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你觉得这力量是可以被控制的?这就是你的目的?”

    章晋阳低了下头叹了口气:“不,力量这东西,很多人都有,你也不是很特殊的那个。

    我感兴趣的,是你的……精神状况,我从没见过如此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的人,你是一个非常非常有趣的个例。”

    伊丽莎白一脸狐疑:“什么?不是很特殊?”

    章晋阳笑了两声:“哈哈哈,你以为你的力量是唯一的?不,有各式各样的力量,你应该见过,在那个……prd工作的时候,不得不说,从你现在对力量的运用来看,你受到的指导真是太差劲了,还不如没有。

    不过这无所谓,怎么使用你自己的力量是你个人的事。

    我只是想问:你是怎么在失去自我认知的同时,还能保持正常的智力和行为的?这个问题困扰了法师界几千年了,当一个生物失去自我的时候,它一般的状态是疯狂或者痴呆。

    但是你,平静,可以交流,简直一起正常,你是怎么做到的?”

    伊丽莎白的眼睛迷茫的转了转,没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相关知识:“抱歉,你说我失去了什么?”

    章晋阳举起两根食指强调:“自我认知,你不知道你是谁,你想要什么,你想做什么,要怎样做。

    我只见过你身上存在这种问题。”

    伊丽莎白哈了一声,一副可笑的样子:“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是伊丽莎白·谢尔曼,我……”

    她的话突然顿住了,章晋阳微笑了起来,两根食指一指她:“你是谁?是啊,你是伊丽莎白·谢尔曼,然后呢?

    一个精神病患?一个超能力者?一个朋友?一个女儿?一个善良的女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能总结出什么呢?

    而总结了你的过去,你又认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