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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大安口之战
    崇祯二年十一月初二,皇太极已经开始攻打大安口了,事先有了李老二的提醒,刘策和张士显即便是再无能,也懂得先招募民夫,再修好城墙,又在准备了足够的守城武器,若是两人不弃城逃跑,明军坚持三四天时间还是能做到。

    “城内的蛮子听好了!只要你们剃发投降,我们大汗不会为难你们,你们可以和我们一样加入大金国,成为大金国的臣民!”几名大嗓门的汉军旗兵站在城下一箭之地外对着城头大喊,试图劝降守城明军。

    刘策再怎么混帐,也不敢向金军投降,毕竟他的家人都在南方,若是他投降了,恐怕家人性命难保。总兵张士显也不敢投降,他心里暗道:我们有不久前修复的城墙,又有新招募的数千民夫,受一个大安口几日还是没问题。若是投降了,自己能活命,家人怎么办?

    虽然刘策和张士显试图凭借坚固的城防工事守一守城,但面对城下汉军旗的兵劝降,刘策和张士显还是没有胆量骂回去,生怕激怒了皇太极,引起后金军攻城之后又屠城。他们抱着侥幸心理:既然洪山口都已经被攻破了,金军完全可以不从大安口攻入啊,他们可以回到洪山口,从那边也进入京师的啊!

    胆小怕事的刘策对张士显下了命令:“任凭建奴劝降,不得辱骂回去,以免建奴恼羞成怒攻城。若是我们忍一忍,不激怒建奴,说不定他们就回洪山口了。”

    有了刘策这样的命令,贪生怕死的张士显于是下令,严禁城头守军和民壮辱骂前来劝降的汉军旗,以免激怒了女真人。

    任凭城下汉军旗旗丁如何劝降,刘策和张士显就是不回话,就像是死了一样。

    “大汗,城内蛮子不回话。”劝降无果的汉军旗旗丁回去向皇太极禀报。

    皇太极问道:“城内蛮子可有辱骂汝等?”

    “未曾辱骂,吾等在城下喊话半晌,上面的人连一个字都未回,就像是死了一样,”

    皇太极面露微笑:“城中守城官兵部右侍郎刘策和守将张士显皆无能之辈,此二人贪生怕死,之所以还不肯投降,是担心家人受到牵连。既然蛮子没有辱骂尔等,定是心中犹豫。倘若我军攻城,此二人心中必然惧怕。倘若我军勇士登上城头,此二人必然弃城逃走,届时城中无人指挥,必可轻松破之!”

    至于让谁去攻城呢?皇太极方才观察过大安口城池,他觉得此城应该不难破,这个破城的首功应该给谁呢?若是难打的城,皇太极会毫不犹豫的让多尔衮多铎的两白旗上,让两白旗消耗点实力。

    代善?立即被皇太极否定了,老奴在的时候,此人是四大贝勒之首。如今皇太极早就想要找个借口削他了,怎么可能还把破城首功让给他?

    莽古尔泰?皇太极也不喜欢这个人,还是算了,破城首功绝对不能给他。

    阿济格?皇太极也否定了,阿济格是多尔衮和多铎的同母兄长,三兄弟的母亲阿巴亥就是被皇太极逼迫给老奴殉葬的,反正对他也是不放心。多尔衮和多铎一样的道理,有硬骨头让他们上,闭上眼睛都能立功的事情,这三兄弟就靠边站吧。

    阿巴泰?此人对自己的怨气好像很大,还好几次故意找事,这个人也被否定了。

    最终,皇太极挑选出济尔哈朗和自己的长子豪格去攻打大安口,把这个天大的功劳让他们的正蓝旗去得。虽然济尔哈朗的父亲舒尔哈奇死在老奴手中,济尔哈朗的哥哥阿敏又死在皇太极手中,可是济尔哈朗却十分老实听话,深得皇太极信任。

    “喳!”济尔哈朗打了个千,“请大汗放心,奴才一定一鼓作气拿下大安口!”

    “喳!”豪格打了个千,“请阿玛放心,儿臣一定攻入大安口,砍下城内蛮子首级!”

    正蓝旗的旗丁在大安口城下列阵,静候在大安口外南北两侧,负责攻城的济尔哈朗和豪格站在阵中,仔细观察城头守军的形势。

    “城头明狗连头都不敢露!如此胆怯的尼堪汉狗,破此城,易如反掌!”豪格指着不远处的大安口城头哈哈大笑。

    济尔哈朗点了点头:“开始进攻吧!”

    豪格拔出虎牙刀,向大安口城头一指。身边巴牙喇兵发出旗语信号。低沉的号角声长鸣,担负攻城任务的正蓝旗两个牛录约六百余人,扛着一丈多长的攻城云梯,向城墙移动而去。担负弓箭掩护任务的数千身穿各种颜色盔甲的女真弓箭手,分散队形,藏身在大盾兵之后,缓缓靠近大安口城墙。

    身强力壮的女真弓箭手已经抵近城墙下二十步外,大盾兵拉起一排盾牌阵,弓箭手藏身在盾牌之后,张弓搭箭,向城头射出一排又一排箭矢。

    城头明军守军也张弓搭箭反击,明军居高临下射箭,按道理是明军占尽了便宜。可是明军弓箭手不管是力度还是准确度都远不如女真后金弓箭手,缺少精良的铠甲更是吃了大亏。城头女墙垛口后面,箭矢下雨一样落下,不时有明军中箭,发出一声惨叫声倒下。

    守城的明军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募的民夫,他们连兵都不是。同金军对射的明军弓箭手,身上也只有一件破烂的鸳鸯战袄,头戴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的红缨笠帽。条件稍好点的战兵,身上有一件薄罩甲,就这样的防护,被金兵箭矢射中,不死也是失去战斗力。而明军射向金军的弓箭,除非刚好射中面门,否则就算镶铁棉甲上扎了十几支箭矢,金兵仍然活蹦乱跳的往城墙方向冲上来。

    民夫何兴躲在女墙后面,连头都不敢露出,通过垛口下的小孔往城下望去,只见城下黑压压的一片都是金兵,虽然何兴练过武,可是没有精良的盔甲,只要中箭,非死即伤。他连大气都不敢出。偶尔有几支箭矢从小孔钻入,何兴听到身边的民夫发出惨叫声,身上扎着长长的箭杆,仰面倒在地上。

    女真重箭的箭镞带有倒钩,箭重一两左右,可以射穿一层铁甲,或是射穿两层普通棉甲,一旦被射中,箭头根本无法拔出,只能以刀割开肉,才能拔出箭。更何况后金弓箭手喜欢先把箭矢插入牛粪之中,被射中后还会引起伤口感染。

    城头明军有不少人中箭,惨叫着倒下。

    那些无甲或者只有一件罩甲的弓箭手已经不敢射箭反击,皆缩回脑袋躲在女墙后面。只剩下一些头戴八瓣宽檐尖顶铁盔,身披山文甲的家丁还敢射箭反击,这些精锐家丁倒也射翻不少后金兵,可是区区几十名家丁,又如何挡得住金军云梯靠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