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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酒后闲话引深思
    家爷主要是担心钱的来路,既然说开了没问题,家爷就放心了。钱是光明正大赚的,现在拿出来一些做点公益事业,在信佛的家爷看来,积德行善会福荫子孙,这修桥是为子孙后代谋福荫的大好事,他举双手赞成。日后桥修成了,乡里乡亲的,出行都方便。

    心中欢喜,表现在喝酒上,自然多喝几杯,家爷都这么主动,小一辈的自然喝的更嗨,特别是徐靖良,那绝对是今晚的主角,是重中之重,就算有自家老大和老五还有沈佳亮一起帮忙挡驾,最后还是被热情的亲戚们灌醉的一塌糊涂。

    徐枫最怕老爸喝醉,因为醉了就要耍酒疯,还主动要酒喝,越喝越凶。

    这不,徐枫老爸开始口出狂言了,“四爹,修个桥不算什么,我看干脆一步到位,再修一条路,从三姨家那边,顺着村子里的土路一路修过去,直接修到四爹家门口,以后再买个三轮车,来回到街上卖个菜,下个茶馆吃点心都方便……”

    都说酒后吐真言,明知道是酒后的醉话,但也说明女婿是存了这个心,家爷听了更高兴,主动跟徐靖良又干了一杯。

    看着家爷也快喝高了,没办法,徐枫只好亲自出手,不着痕迹的将老爸拍晕,然后借机跟五叔一起将老爸先送回去。其他人则继续坐下喝酒聊天吃菜,今晚的菜肴很丰盛,在饭店里不吃就浪费了。

    男人们坐一起吃饭喝酒,很少聊家长里短,那是女人们才有的习惯,他们一般谈古论今,发表一些对当下时事政局的看法,其中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最能引人关注。

    这不,8月份刚下台的省委书记,也是本县的骄傲,今晚成了众人闲聊的重点。

    话题说开之后,众人纷纷为他抱不平,说要不是省委书记这次硬扛着中央的命令,不开闸泄洪,今年本地区又将跟91年发大水一样,一片泽国,房屋倒塌无数,百姓无家可归。随后顺带把领导干过的丰功伟绩都捋一遍,其中就有掰弯铁路,让铁路从本县经过的牛叉事等等。

    说完省委书记,话题又顺势转到治理洪水上,毕竟今年又刚经历了一次。

    于是老一辈们借着酒兴,从毛主席时代治理淮河说起。不过却是越说越气愤,越说越窝火。

    本省不是没能力防住洪水!大堤不是不高,大堤也不是不坚固,更不是豆腐渣!王家坝蓄洪闸建成50年,就先后开闸蓄洪过13次!为什么?

    因为国家要从全局着眼啊,如果继续让淮河水位上涨,就会对下游的JS省产生巨大的威胁,同时上游HN省的部分堤段也会有溃决的危险。那么为保住下游富饶的地区,贫穷的本省必须做出牺牲,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想一想就气愤,几代人辛苦劳作建设过的土地上,突然告诉你必须泄洪毁了这里,让你在12小时内离开。这是什么滋味!时间仓促决不可能带上什么其他大件的生产资料,国家在灾后就发几件衣被和区区数百元的所谓的“灾后重建资金”又何谈什么灾后重建!就像91洪水过后,那些蓄洪区的农民返回自己的家乡之后发现:田里的水稻被水全泡烂光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发芽,老百姓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了,只能去捡那些烂了的,发了芽的喂家畜都不够的东西去充饥。

    15万人都集中在一个面积不足原先1/8的地方,全住在密不透风的简易帐篷里,吃的是方便面,没有厕所。污水四流,蚊蝇横飞,瘟疫蔓延……还有许多灾民就被安住在河堤上,正好可以解决“人与大堤共存亡”的问题。

    国家的抗洪方案是早就制订好的,作为地方只有服从。胆敢不服从,不听指挥调度的就踢掉,换一个识大局的继续服从……

    说着说着,众人又说到眼下准备修桥铺路的事,全都觉得这事挺麻烦的,不是资金到位就能修的事,少不得要去镇里跑坏几双鞋,得赛点实际的东西才能办的下来。

    这不是假话,上面的大人物平头小老百姓接触不到,反而大家平常接触最多的就是基层的乡镇干部,最痛恨的也恰恰是这些基层干部的贪腐问题,像什么公款吃喝,公费出行,吃喝卡拿,这些都是小事。最可气的是,明明是件小事,非要你求爷爷告奶奶的,先掏钱送了礼,再给你拖延一段时间才办。至于办到什么程度,能不能一次性办好,完全看对方心情。

    刚好众人后面说的这些话全被赶回来的徐枫听到,他突然感到一阵烦闷。明明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送政绩好事,怎么就搞得这么复杂。他不禁想,如果当初不是有幸认识了陈俊杰,和陈老爷子一家搞好了关系,官面顶着陈文豪和骆书记的虎皮,老爸老妈也舍得下本钱打点,他家能如此顺风顺水的在县里一骑绝尘的迅猛发展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他不禁深思,在这个权力至上的官本位社会中,权力可以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权力的大小可以左右人的贵贱等级,以权代法,以权谋利,平头老百姓只能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天生就是弱势者,想出人头地实在太难了。随着徐家越发的发展壮大,除非他打算转移资产,移民海外;在国内他还想以后如此平安富足的生活着,就必须尽早找到一颗更大的大树给徐家遮风挡雨;或许前期还可以走走外企合资的老路,用外企合资的身份令一部分权力底层的人知难而退,不过到时若遇到敢伸手的,怕就是豺狼虎豹一级的。

    思来想去,只要想留在国内继续发展,眼下似乎只能走钱权交易这条路,还必须是傍对了大树才好乘凉,除此之外,别无他途,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权力觊觎者们无情的打压和*。

    可惜他重生的太早,没有看到共和国下一代领导人苍蝇老虎一起拍的雄心魄力,要不然也不会草率下此决定,日后大树被砍倒,盘根错节的利益树根被挖起,徐家这尊庞然大物险些被牵连覆灭。

    说来说去,平头小老百姓也就这点本事,私下喝酒的时候充充大爷,谈古说今评头论足,那是头头是道,真要见到当官的,保证比乖孙还乖,一句怨言都不敢提。除非是真的走投无路,无法继续忍气吞声,否则根本不敢去上访,因为在他们眼中官官都是相护的,民告官就算赢了,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

    见识了徐枫家的车子,住的楼房,还有饭店吃饭摆下的大排场,更有徐靖良酒后的狂言,修个桥都不算个事,亲戚们终于确认了一件事实,原来嫁到山里的大姐家真的发达了,暗自想以后要多走动走动,指不定什么时候有事求上门,混个脸熟也好张口,不至于太尴尬没面子。

    饭饱茶余,大部队开始往家返,只是这么多人,晚上住宿难免有些安排不开。这个时候想回去实在太晚,都十点多了,就算开车送回去也不安全。好在徐枫老妈会安排,他让徐枫他们三个小的跟着大伯一起回去,跟大哥二姐挤一晚。家里留给家爷家奶,舅爷爷舅奶奶以及孩子们住,四姨妈则去三姨妈家挤一晚。

    剩下的大舅三舅四姨夫,还有舅爷爷家的表舅们则跟徐枫五叔一起去镇上的小旅馆开几间房,凑合住一晚。

    虽然一次来这么多人,感觉挺忙人的,但是徐枫老妈却觉得很幸福,今天发生的一切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没错,自己过得好,让大家都知道,那才是真的好。令娘家那边人都羡慕,那才是真正令人开心的事。以后回娘家终于可以昂首挺胸了,谁看到都得夸赞一句,大姐真厉害,嫁个好人家,大姐好眼光之类的,想想就觉得心里美美的。

    带着幸福的微笑,徐枫老妈这一晚睡得很安慰。

    在不远处的徐枫大伯家,跟大哥睡一个床上的他,也不知道是认生床还是怎么的,一晚上翻来覆去,脑海中里不断浮想联翩,就是睡不着。

    重生这些年的经历,还有重生前那宛如梦中的另一段人生经历,不断浮现,交织在一起,最后他都分不清自己此刻的经历是在后世睡梦中,还是梦到了后世发生的事情。总之这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感觉很怪异,有点像是着魔一样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令他很不安很难受,拼命想控制自己醒过来,却怎么也做不到。等到早晨起床时,他感到头脑异常沉重,稍稍一动就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想吐又吐不出来,感觉十分难受。

    “不好,这是思虑过重,伤了心神的表现!”一直在暗中监护着他的松云老道,大清早就见到徐枫如此凄惨的模样,心中一惊,顾不得惊世骇俗,直接出现在徐枫床前,然后将他带到自己在山中秘密搭建的居所中,取出一颗丹药让他服下,并运功催发丹药之力,助他消化吸收。

    或许是丹药起作用了,或许是见到师傅,徐枫觉得安心踏实,总之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约莫过了二个多小时,徐枫睡醒了,他揉揉朦胧的睡眼,突然看到师傅就在眼前,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行礼:“师傅,您好!”

    “感觉好些吗?昨夜想什么如此入神,竟然伤了心神,日后修炼时,万万不可过于执着,想不通的就暂且放下,过几日再想说不定就有了转机!”松云道长语重心长的告诫他。

    “师傅,是徒儿想多了钻了牛角尖,以后不敢了!”徐枫不好意思的答道。

    “想什么难题,要不要告诉为师,为师帮你参谋一下。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计全,为师修炼日久,说不定能帮你解答一番。”松云道长笑着说道。他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难题将自己天赋异禀的徒儿折磨成这样。

    “师傅,事情是这样的……”于是徐枫将昨日所思所想选择性的告诉了松云道长一些,却把重生这个终极秘密守住不说,实在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世骇俗,他不敢透露半句,生怕引发难以预知的后果。

    “你个小人精,这哪轮到你烦神,为师观察过你的父母,发现你父亲为人处世圆滑世故,交友广泛,你母亲则精明要强,讲诚信又有原则,性格互补,只要永结同心,没什么能难得倒他们,你就别为这些世俗琐事瞎操心。只要你努力修炼,早日踏入修真世界,你会发现,你现在所看重的世俗一切根本就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松云道长再次语重心长的劝解起来。

    “谢谢师傅提醒,徒儿一定加倍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处理完世俗之事,追随师傅左右,去修真界闯荡一番。”口中恭敬了说着,心中却也对松云道长三番五次提及的修真界勾起强烈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