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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回:赈灾
    燕齐谐忙着哄媳妇,门外的昭军依旧在和土匪们厮杀,慌乱的土匪们全都作鸟兽散,没命似的朝外跑。

    正巧栽进了在林外埋伏昭军的包围圈里。

    山上道路崎岖,自然不可能将炮拉上来。是以来的神机兵皆是手持火铳,将没头没脑冲进来的土匪们团团围了。

    火铳响起第一声的时候,基本就已成定局了。

    这群土匪在山中待久了,见过最厉害的火器,也不过是火箭罢了,哪里见过这般不死人也穿人一身窟窿的开花弹。有些个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见着了这样的阵仗,直直吓得脚软。

    有几个胆大不怕死的,依旧挥刀,不管不顾朝上冲,被鸟铳一发弹穿了一身的窟窿。

    陆冥之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眯着眼睛,问道“可结束了?”

    毁家纾难的迟未和李元文他没打过,这一群乌合之众他还收拾不了吗?

    有兵士来禀明他“都缚住了,陈小六他们几个去里头搜一搜,瞧瞧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那几个受了伤的土匪还把昭军当作是朝廷派来剿匪的,跪下就大哭“军爷们饶命,小的冤枉。”

    还没等陆冥之答话,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你冤枉,你可当真冤枉,你还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吃奶的娃娃儿是不是?都做上强抢民女的勾当了,还冤枉。”

    来者正是哄好了宁翊寰的燕齐谐,他气呼呼一撩袍角“谁冤枉你都不冤枉!”

    那贼人也是个直肠子,道“军爷,我们做土匪的,娶不上媳妇不抢来还怎么办。”

    燕齐谐白眼翻了翻,心道还真是颇有我之风。

    那贼人道“小的是真冤枉,说句不好听的,官逼民反啊。军爷你看看当今天下,四方豪强并起,甚么昭军顺军还有湖广那边儿的,许他们起来,就不许咱们起来自谋出路。你可看看那定康王,山西承宣布政使司都乱成甚么样了,他可有出手管过一回?那可不任由一群狼分了肉了?”

    陆冥之听闻他提道昭军,不禁低声接了一嘴“我可没强抢过民女。”又想起他近日里吃了个哑巴亏,弄得好像他陆冥之当真强抢了个把民女似的,不禁脸色又沉了沉。

    况且,就算是群狼分鹿,他们这样的,也称不上是狼。

    燕齐谐见他面色不虞,开口又斥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就你方才那几句话,就够治你死罪的。”

    那贼人又开口“军爷……”他心里不明白,这朝廷不还有招安这一说吗?怎么这几人一上来就是喊打喊杀的,也不让人辩驳几句。

    难不成?不是朝廷的人?是他们的“同行”寻仇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看这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剑眉纤长凤目微挑,极长的眼线斜开来去,单看眉眼姑娘一般的好看,这样的人竟然也是土匪?

    那贼人张嘴就叫“你们是哪个山头的。”

    燕齐谐“???”这是把他们也当土匪了?你何时见过土匪有这么整齐的队伍,还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支火器,没多一会儿就把他们解决了。

    那贼人呵道“我大哥不在了,我便替他问一句,你是何名号,这样坏了江湖道义,不怕被人戳了脊梁骨吗?”

    陆冥之在心里冷笑,他?被人戳脊梁骨的时候还少吗?亏得他陆冥之的脊梁骨跟破月枪似的傲然挺立,不然,早就被人戳碎了。

    陆冥之眯了眯眼睛,狭长的凤眼中,透出不可捉摸的光来“玉面陆四郎。不出名儿,也不知你听过没听过。”

    听过,哪能没听过,全西北哪个没听过玉面陆四郎的名号。

    昭军一路从宣平打到山西,多远的路,是他一生都无法丈量的距离。

    倘若他三更想让自己去见阎王,就绝不会拖延半刻。

    那家伙抖起来,如同筛糠一般。

    他喊道“既然是起义军,那便是同我们一路的人,我告诉将军我们抢来的粮草吃食都屯在何处,够吃,定然够吃,够吃到明年。”

    陆冥之一听粮草,神色动了动。

    那人见有用处,赶忙又道“就在我们寨子里头屯着,特别好找,不如将军……”

    陆冥之唤道“小五,派人去找找,你也去……罢了我自己去盯着,你在这儿将这伙儿人看住了。”

    他进去转了一圈,果真是有,也果真是不少,能养着这大匪窝过到明年。

    陆冥之吩咐下去,让人来将这粮草尽数拉走。

    待他回去,那贼人还缚着手跪在原地,见他回来了,眼睛一亮,问道“我没说错罢。将军既受了我的粮草,便也让弟兄们入了昭军罢。”

    陆冥之心道你想得美,进来还不够败坏军纪的。

    虽说像李元文和迟未那等朝廷大员还总爱称他们为乱臣贼子,可多亏陆冥之多年处心积虑的经营,昭军在民间的评风还算是不错。

    不得不说燕齐谐当初那一首童谣写得还算是不错,就连永宁州的小孩子现在口中道的都是——

    “昭军帐,发稻粮,除奸宁,唤四郎。四郎赤马白银枪,玉面星目少年狂。昭军帐,宣平长,乾坤定,唤四郎……”

    这就够了。

    陆冥之心里叹息,他不但不想让这群乌合之众入昭军,他还想将这匪帮彻彻底底地剿干净。

    陆冥之道“我大昭还未入主中原,也不曾修订甚么历律,便先用大越历律罢。”

    他道“燕师爷,依大越历律,占山为匪,罪当如何?”

    燕齐谐心道,我也未学过历法,怎知这罪名当如何?他心里胡想,面上却不显,一本正经地信口胡诌“其罪当诛。”总之想这么处刑便这么处刑了,现下此处是他们说了算。

    陆冥之“哼”地冷笑了一声“有劳燕师爷了,那便行刑罢。”

    建平十八年,关帝剿匪,前路未明。

    “前越建平十七年,太祖欲王于大同,败,入吕梁,夹山而行。建平十八年,养于永宁州,适梁氏归。出,将南下,忽无措不知何行。起兵七载,彷徨一日,不似上位者之举也。”

    ——《昭史·太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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