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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回:出事
    燕齐谐说的不错,陆冥之酒量的确不如他,若是学着他一般喝酒,那定然要醉。

    第二日陆冥之就起不来了,又是燕齐谐代理一干事宜,他随后就到。

    燕齐谐咬牙切齿,说是随后就到,还不知是何时才能爬起来。

    还真把我当老妈子使了!燕齐谐愤愤。

    那又能如何呢,还不是要陪着谢大人喝茶下棋。

    燕齐谐果真又猜的不错,等又过了一日,还是他在陪谢大人,陆冥之半夜喝了酒,又没穿多少衣裳,在街上逛了许久,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

    是染了风寒,有些发热,就更起不来床了。

    你的随后就到呢?都随后了一天了!

    昭军前些日子疲于奔走,的确该好好歇歇了,也该部署部署如何发展,怎么南下了。

    燕齐谐一边同谢大人下棋,一边喝着茶,道:“大人这里的茶倒是不错。”

    谢大人虚虚拱了拱手:“燕师爷谬赞。”

    燕齐谐道:“只是不知大人可愿归顺昭军?”

    谢大人笑了笑,道:“我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人,谈何归顺,毕生所想不过在这永宁州守到死罢了。”

    燕齐谐眼神向下,看着手中的棋子,口中道:“这话好说,谢大人自然舍不得故土,只是……大人非我昭军中人,现下也不算是大越人,那能算是哪方的呢?”

    谢大人手中落下一子,轻飘飘笑道:“燕师爷不是已然知晓了吗?在下是永宁州人。”

    这话的意思便是,他既不忠于大越,也不会忠于昭军,他投降仅仅是因为不愿战火烧到他家门口来,无论那天来的是昭军顺军还是湖广水师,他都会高高兴兴地邀人家进门过年。

    燕齐谐听了这话,便知这人心中自有计较,便也不再和他谈论这个话题,只笑道:“谢大人家中先前包的饺子,那馅儿十分鲜美,也不知是怎么做的。”

    谢大人正待开口,却听见外面有人喧闹起来。

    谢大人道:“外头怎么回事儿,不知燕师爷在此处吗?”

    那人过来回话:“大人,有人在外头击鼓鸣冤。”

    谢大人奇了:“才过了年就出事儿?”

    那人支支吾吾:“这……”

    谢大人叹了口气:“我出去看看。”

    谢大人出去了,看见一个半老的儒生,留着一撮儿山羊胡子,身后跟着个姑娘,当是他的女儿。

    这人他认得的,住在正安巷子,早年间没了浑家,只留得一个女儿,也没有再娶,做了多年鳏夫。他是个老秀才,总是中不了举,在永宁州的书院中当先生,给孩子们开开蒙,也能收几吊钱的束脩养家糊口。

    他见了谢大人拱手行了礼:“谢大人。”他身后女孩儿也跟着福了福。

    谢大人也拱手回了礼:“梁老爹。”他又问道,“不知今日是有甚么事儿,是过年时同谁家起了争执吗?都是邻里邻居的,互相多让让,我明日再去瞧瞧,今日实在不行。”

    谢大人眼见梁老爹皱了眉,便补充道:“梁老爹,今日来了贵客,你可明日再来罢,天大的委屈,也先缓这一日,就一日,成吗?”

    这梁老爹的脾气也是出了名儿的倔,他一听,便怒道:“你这父母官是如何当的!有何等的贵客,可不能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谢大人面色一沉,道:“今日来的是昭军的人,现下他们全军都驻在永宁州中,各个都还披着甲。你让我现在将人家撂下不管了,那算得甚么?你这是在给你自己惹麻烦。”

    那梁老爹更怒了:“昭军中的人?那更好,我就是同昭军中的人出的事,那玉面陆四郎不是号称军纪极严吗?你让他来给我个说法。这事儿,你谢麻子今天必须管!”

    梁老爹一急,连谢知州的诨号都叫了出来。

    谢大人登时火冒三丈,正待说甚么,却听见个清越的年轻人的声音:“出了何时?可是我昭军中有将士和百姓闹了纠纷?”

    是燕齐谐听见了外面喧闹,又言及昭军,不由得要出来看看。

    昭军军纪严明的帽子不能丢。

    他瞧了梁老爹和他身后的女孩儿一眼,道:“进来说罢。”

    几人互相见过礼之后,燕齐谐便道:“梁老伯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梁老爹揖礼道:“谢燕师爷,那老夫便说了,让燕师爷评评理。”

    燕齐谐笑起来,眉眼弯弯,甚是讨喜:“不必唤我燕师爷,晚生燕齐谐,字南鹏,老伯唤我一声南鹏便是。”

    梁老爹客气了两句:“不敢当不敢当”便开始说了。

    “上元那夜,小女贪玩,便出门玩闹,路上遇着了昭军中的兵士。我家越姐儿年纪小,不晓事,便同那兵士争执了几句,谁知,她清誉竟被人给毁了。”

    燕齐谐脸色一白,这可是大事。

    那小姑娘戚戚哀哀哭了起来。

    燕齐谐道:“梁姑娘,你先莫着急着哭,我问你,那晚究竟是个甚么情形,你又怎知你所遇就是昭军之人?”

    梁老爹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来,道:“师爷请看。”

    燕齐谐接过来看,那顶银子下头赫然印着一个“昭”字,正是他们新铸的银子。

    燕齐谐叫过来一个兵士,道:“你去将这里情况去给将军说一说。”想了想,又道,“去请将军来。”

    那梁姑娘接着哭道:“我那日遇上他……他说已经宵禁了……就要送我回家……”

    “然后呢?”燕齐谐急得要命,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他说,赔我的灯,就塞给我一锭银子。让……让……我们隔壁二婶子瞧见了。我原本是已经定了亲的,现下被退亲了。”梁姑娘哭道。

    燕齐谐:“没…没了?除了给银子也没做些别的?”

    梁姑娘大哭,摇摇头。

    燕齐谐皱了皱眉,这要说来,左不过也就是个私相授受的罪名。按她的意思,那就是被邻居看见了,然后乱嚼舌根子,说小姑娘不检点,同旁人私会,然后让未婚夫家听见了,就退了亲。

    姑娘家清誉重要,可奈何三人成虎,这么传开来,只能越抹越黑。

    燕齐谐皱着眉,可不能因你清誉毁了,就来毁昭军的清誉罢?你这不该状告你那碎嘴子邻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