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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告别(第一更)
    “郡主,先前的事……还请郡主恕罪,”燕国公夫人的笑脸很是僵硬,像是刻在版子上的人像一般,带着点虚浮,“是我糊涂了,一心想着船行得来不易,怕郡主不知道里面的诀窍,所以多嘴了,这些时(日rì)一直惦记着来给郡主赔个不是。”

    “还请郡主原谅这一次,这船行的事都由着郡主拿主意。”燕国公夫人不(情qíng)愿也不能不说,“就是那得了的也由郡主拿主意怎么分,我们府里不敢有半点别的意思。”

    青白釉的茶瓯在顾明珠手中转了转,她似笑非笑看着燕国公夫人:“夫人想明白了?”

    燕国公夫人点头如捣蒜:“想明白了,是我糊涂,还求郡主莫怪我。”

    她哪里敢不想明白,再闹腾下去,怕是连最后那点都要保不住了,燕国公更是明着跟她说了,若是她还敢再蠢钝地自作主张,就将她送去庄子上,府中中馈索**给三夫人她们打理,也好过被她给全部败光了。

    顾明珠放下了茶瓯:“夫人这倒是生分了,我也不是那种不容人的,何况还是亲家。”

    她停了停,却让燕国公夫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唯恐她说出什么来,紧紧盯着她。

    “先前说好了的不必变了,只是有一件事还请夫人应承我。”顾明珠道,“我四妹妹自幼养在府里,(性xìng)子有些怕生,若有什么还请夫人多担待些才是。”

    她心里叹了口气,是真的不想管顾明丽的事,只是她始终是顾家娘子,若真是过得不好少不得还是要娘家支撑,与其让她哭哭啼啼再回来拖累毛氏她们,倒不如盼着她过得好些。

    燕国公夫人连忙答应着,满口应诺会好好照顾顾明丽,两个人也就算相谈甚欢地散了。

    只是洛阳发生的事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洛阳铺子上的管事让快马送回来的密报上说,洛阳崔氏的人前些时(日rì)不知缘故地与当地一户商户人家起了争执,还卷入了官非,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洛阳崔家的几位当家人却不知怎么回事,忽

    忽然不见踪影,一时间崔家乱了,不得不向博陵求助,崔临与崔奕才赶了过去。

    而崔临与崔奕除了刚到洛阳那两(日rì),后面竟然也不见踪迹,崔家人已经乱成无头苍蝇,四下使了人在找。

    铺面上的管事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曾找到什么消息,只是听说素来有生意往来的商队说起,前几(日rì)有几队没有徽号的马车悄悄从建(春chūn)门出去了,到了连平镇上便不见了。

    顾明珠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若是崔临与崔奕真的出了什么事,说不得就是在那几辆马车上,看(情qíng)形是被人制住了,不能给崔家报信,也不能脱(身shēn),只能听任人摆布。

    只是崔临是何等样的人,怎么会这样轻易被人制住,这里面实在是蹊跷。

    不过顾明珠已经顾不得多想了,她担心的是那几队马车去了何处,崔临又是什么样的境况。

    她皱着眉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消息送去崔家,又吩咐洛阳那边继续在连平镇查探,若是能够找到马车的去处,便让人悄悄去打探。

    她相信只要能够找到崔临,他一定有法子脱(身shēn)。

    可这件事怎么都透露着一股子古怪。

    她按捺着心慌,与毛氏和顾明玉作别要赶回宫去,却是在府门前遇见了一位想不到的客人。

    卢三郎站在罗氏的牌位前,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像是解脱,却更像是哀凉,他瘦削的(身shēn)影看起来更是萧瑟。

    他站了许久,才从婢女手中拈起香举手及额行了礼,亲手将香插在香炉中,这才转(身shēn)向着外边走去。

    出了顾府,正看见顾明珠的马车,他客气地退到一旁,微微欠(身shēn)在道旁,静候马车过去,并不曾有半点要上千的意思,仿佛一切都是萍水相逢。

    隔着马车帘子,顾明珠看见了道边的卢三郎,那个瘦削的中年男子形容憔悴,衣着不显,却有着高洁的气度与礼仪,让人无法忽视他,即便他弯下腰去,也不会让人有卑微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篇继续阅读!的感觉,只有欣赏与敬仰。

    或许这才是世家郎君的风度,如崔临,如他,才是世家百年不折的风骨。

    回了甘露(殿diàn),(殿diàn)中的起风更是凝重。

    圣人已经有一(日rì)不曾醒过来了,汤药喂进去也都尽数吐了出来,天后暂停了廷议,匆匆忙忙带着太子与诸位皇子、朝中大臣来甘露(殿diàn)大(殿diàn)中守着。

    顾明珠陪着安平公主在偏(殿diàn),安慰着已经哭得小脸通红的她:“圣人头风病已久,前次更是凶险,医官也说了,此疾发作头疼难受,一会子若是圣人醒过来,看见(殿diàn)下这副模样怕是又要担心了。”

    她接过宫婢手中的手巾,轻轻替她抹了脸上的泪,轻声道:“哭得花了脸就不好看了,这时候(殿diàn)下更要打起精神来,帮着娘娘分担宫中的事才是呀。”

    安平公主伏在顾明珠的肩上哭了一会,才慢慢止住了泪,坐直(身shēn)子低声道:“明珠,你说阿娘心里也难受吧,我今(日rì)一早来给她请安,就看见她坐在窗边瞧着那一枝玉兰花,坐了好久才回头与我说话。”

    她低下头,抽泣几声:“阿娘不说我也知道,那是父皇为她种的玉兰树,她是舍不得父皇的。”

    或许只有那个时候的天后才褪去了所有华丽的外衣,所有高贵的姿态,真正是一个脆弱的伤心的女人,一个被丈夫冷落多年即将失去他的妇人。

    尽管这一切都如她所想的发展,可到了最后,她还是会伤心会痛苦。

    顾明珠低声道:“娘娘自然是伤心的,她与圣人多年夫妻,是最亲近的人。”

    安平公主点点头:“阿娘她只是不说。”

    她忽然站起(身shēn)来:“明珠,陪我去大(殿diàn)吧,阿娘如今怕是心如刀绞,我要陪着她,护着她才是。”

    顾明珠看着安平公主那一双琥珀般纯粹的眼眸,心中一酸,点点头起(身shēn):“我随(殿diàn)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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