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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他一喊, 大家受了一吓纷纷从惊诧里出来, 最为尴尬的是姑姑一家,眼神匆忙挪开,任凭古怪的气氛流淌。

    就在阿爸语声落下后,许老爷子呆了两秒似, 因为老花眼看不清,吓回了魂便气的直吹胡子, 咻咻地瞪向他, 一把甩开他手臂,还上手推:“什么玩意什么玩意,你吓唬谁呢!”抚一抚胸口:“差点没吓出心脏病。”

    既然老爷子看不见,阿妈调整好心态准备敷衍翻篇。

    “哎——?”

    所有人之中,唯独浅蓝的毛衣, 恍如新烹出的棉花糖一样, 明亮的不存任何棱角, 此时他叫了一声,带了点慌乱地看看自己,便放弃般抵着臂弯里的小脑袋厮磨, 漾出浅笑,虎牙的尖尖暴.露:“刚刚厨房太热,就把围巾给解下来了。”

    “是沫沫,晚上睡觉不老实,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特别好吃的,就一直咬我, 跟小时候一样。”

    着重强调“特别”两字,听着是烦恼,又无一不透露出特殊的亲昵,谁都无法企及,甚至末梢勾着得意,跟无形的尾巴同步摇甩,隐隐的越来越兴奋。

    赶在他发病前,忍无可忍地一把捏紧他腮帮,苏南沫稍稍狞笑:“昨天好像是梦见在啃猪蹄吧……太久没吃了。”阿妈接着配合:“我们先上去坐,这耽误下去,阿年做完菜得好一会了。”

    许老头期待许初年的手艺太久,时隔了一年,这几天回味起来,他恨不得拍腿:“对对对,咱们赶紧的,别耽误了他。”火急火燎地要上楼。

    目送他们面色各异的消失在楼梯转角,身上禁锢未松,软糙划过耳廓,激的她猛地转身,捂上被舔的湿乎乎的耳朵,两只耳朵都红了,扫一眼楼梯,明知道没人,随即拽着他飞快逃进厨房里把门一关,咬牙磨齿:“许——初——年!”甩手没能甩开,被唤了全名的人捉住她另只手,俯身又舔上了嘴巴。

    细细的电流窜入腹下绽开,异样强烈,他眼边染了绮红,一脸诚挚。

    “宝宝,我错了,我就想气气那人。”

    认错的态度突飞猛进。

    苏南沫错愕,却被逮住机会又又亲了一下,这才清醒,刚动嘴,水色晃漾的眸对她弯,比她还要快:“我知道,当着阿妈的面这样做非常不好,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你不要生气。”

    该说的也都被抢了先……

    她眨了眨,没想到这人学乖学的挺快,就说:“行,那你做菜去。”

    男人表面乖应了一声,抬起掌中两只洗过了的嫩手摩搓端详,忽然轻轻地一咬,乖巧中便泄出两三分控诉,“宝宝的小熊掌更好吃。”

    “……”

    苏南沫耳朵湿着,黏意似乎还在,踮起脚,挪开了手吻上一直勾诱着她的薄唇,团进火热里湿缠,抵在小腹的炙硬正不住升温,越来越不容忽略,她睫尖动了动,匆忙地抿嘴后退,咕哝不清:“好……好了……”热气追来拼命地要撬开牙关,挤不进去转而蹭起唇角,不满地发出哼哼声,黏的无法糊开:“……宝宝,不够。”

    他揽紧了,握着她的手往下,忍着汹涌流窜的酥胀,焦急的张口咬着小脸喃喃:“宝宝……宝宝,我的宝宝……帮我……”

    大概是受了最后那句的刺激。

    她一颤五指收紧,猝然不防那溢出的暗哑低吟,就要灼伤了脸颊。

    远处,洒在案板上的日光更盛,苏南沫狠下心来,提起所有力气推开身上的重量:“好了!!”

    手背捂嘴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大毛团委屈的到处拱,于是强硬地拽住他衣袖挽上胳膊,揉了揉他头发,哄得磕磕跘跘:“乖啦,先做饭,做得好的话,我们回家……回家再弄。”

    许初年自知时间紧迫,忍着要将宝宝揉碎的躁动,不肯轻易走。

    “那你要陪我。”

    菜一盘盘出锅,接近开饭点。

    当陆邱庭赶到饭馆,背后玻璃门闭合的噪音中,恰遇上几天来萦绕梦境的女孩下楼,不由得心跳剧烈,藏着一点撞面的无措,发觉到她只着件羊毛衫后,字句在嘴里转了转,语气肃紧:“不冷?”

    苏南沫诧异,没料到他会来:“你……”看见他提着两只礼盒:“是来这跟我们一起吃饭的?”

    陆邱庭也低头看看礼品,抬头颔首:“家里那位一定要我过来。”

    肖慧让他必须在场,说许初年身上有个天大的秘密,事关沫沫,压着意乱紧张的思绪,见她笑了:“这样啊,那我带你上去。”

    阿爸难看的脸色没变,好在老爷子健谈,包房里不至于冷清。

    领着陆邱庭一进门,苏南沫首先观察阿爸,瞧着他随之舒展的脸,便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谁知道,她的小尾巴落寞地追到柜台,看见了她才止步,想到刚刚阿爸的态度,苏南沫的心提起,小跑着扑抱上去,在他颈间蹭蹭:“我在呢。”他用力抱紧,汲取着温暖的甜香彻底安稳:“你走了好久。”

    端菜上楼再下来很快,这一趟宝宝却多花了几分钟,他怕,宝宝会因为之前他擅自取下围脖而不理他。

    “……阿年。”

    答应飞快:“嗯?”

    苏南沫勒紧了他的腰,“陆邱庭来了。”

    最后一盘菜,许初年亲自端上桌,再倒茶敬了一圈,给足老头颜面,老头却不吃这一套,匆匆喝完迫不及待地要尝菜,不同于平常能吃到的家常菜,今日的生日餐难度颇高,精致味美,吃的让老爷子从里到外油然愉悦,姑姑一家附和起他,说笑着逐渐热闹。

    除了阿爸没喝,语气淡淡的:“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气氛突凝。

    桌上只一双筷子夹起椒盐排骨,带脆骨的,轻堆在她身前的米饭上。

    苏南沫抬头,迎来安抚的目光,他上目线弯着昳丽,看向别人时才毕露寒凉,勾着唇,掷地有声:“是,我们在庆乡行过订婚礼了。”

    许邵祥一瞬血色尽失,微微的哆嗦。

    订婚礼?

    苏南沫旋即想起了那森森的夜晚,佛堂,红烛和嫁衣,恐怖片该有的因素全都具备,玉镯紧贴的皮肤一寒,不禁使劲地往毛衣上蹭,另一边又觉得太刺激。

    “胡闹!我们大人都还没同意,算什么订婚礼!”

    筷子“啪”地砸桌,飞出去许远,许邵祥收了手,转抽出皮包里的文件晃了晃:“你根本就没资格娶我们小沫。”

    这是故意要闹的大家下不来台面。

    阿妈就他欠债导致女儿被绑的事犹心存怨恨,把碗筷搁下,压抑的喊:“你能不能歇停歇停,今天是老爷子的生日!”

    高亢的质问引爆的是蓄忍太久的怒戾,他冷笑,扯开文件袋,“我之前跟你说过这孩子有问题,你不信,现在我就给你看看,他老子把他妈杀了,小沫还偷偷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病历上写的清清楚楚。”

    文件先交给许老爷子。

    老头听得一愣一愣,下意识接过,再不好放下,他抬头扫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关注他,不得已戴上随身的老花镜,念念有声。

    许邵祥敲着桌,终于扬眉吐气:“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配。”

    不堪入耳。

    耳膜里抽干了空气般轰鸣,又被一个一个字剜成钻心的疼,她胸口猛烈地起伏,死死攥筷子,“沫沫……”许初年心疼地连忙掰开,握进手里护着,她已经破口而出:“你以为你就有资格?要不是你回来,凭那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我还以为我的爸早死了!”

    没有哪一刻令苏南沫如此厌憎自己的父亲,为了证明自己,不惜任何代价。

    许邵祥脸面青白,抽着气:“你……”

    一看那混账,厚重的阴气散了,恢复成白白净净的,乖静胶视着小沫,末了,平声说:“你放心,我名下的财产已全部转移到沫沫名下。”

    “至于你说的病……”

    他不认。

    “我很健康。”

    许邵祥拽过老头手中的文件,病历下面是资料复印本,翻的哗哗响,将其中一篇呈现,特别要让自己的前妻能看得明白:“那这个呢,你爸杀了你妈,你是杀人犯的孩子!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伤害她?!”

    当真戳到许初年的死穴。

    他瞳孔霎时染血,慢慢转眸。

    许邵祥以为他是要为自己或者父母辩解,但他第一句话,嘶暗噬人,修长白颈现出筋脉。

    “我一直看不起我的父亲,他从头到尾都走错了,到了现在,在决不能伤害沫沫的前提下——”目光转向沉眉思索的陆邱庭。

    “我已经有能力阻止一切要分开我们的人。”

    乌睫微微垂覆,不易觉察的有了扇动,满室沉默,各个屏息静气,指间的细指挠了挠他,他温柔握紧,莫名的,这样轻声问:“阿爸,现在肚子疼不疼?”

    许绍祥一听,电光火石的,捂上肚子皱眉低吟了起来,似乎痛楚加剧,面部清晰地褪色。

    转折太突然。

    苏南沫惊了,阿妈大骇的喊:“阿年?”

    人还是那个人,来回把玩着女孩的手心,静又从容,处处引人注目,让将他带到大的阿妈感到从未有过的陌生,恍惚着,他声色薄凉。

    “你只关注我,想着怎么让我离开沫沫,却没有深入的调查过我的族谱,自然不知道,霍家不但是酱菜有名气,早在霍家初始,他们,其实是以养蛊为生。”

    “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