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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6 章
    虞泽和虞书走下楼梯的时候, 一眼就看见了等在楼下的金发少女。

    她粲然一笑, 跳到虞泽面前勾住了他的脖子,亲昵地说:“我们去二楼吃点心。”

    被她视若无物的虞书紧紧皱起眉头, 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虞泽拉下她的双手,打量着她被海风吹乱的长发, 问:“你等多久了?”

    “超级久。”她说:“晚上我能吃泡面吗?”

    “不行。”虞泽面无表情地回绝。

    虞书看着唐娜:“……你和唐娜什么关系?”

    唐娜笑着说:“你既然猜到了,又为什么要问我?”

    虞书看着从她衣领里掉出的玉兰果实,沉默片刻, 看向虞泽:“回家的时候把她一起带回来。”

    虞书不再看两人, 转身向客房方向走去。

    “他说什么?”唐娜问。

    “……他让我春节的时候回家过年。”虞泽的眼中透出一丝疑惑。

    “他主动来找你的?”

    虞泽说:“……也不算。我们在四楼甲板上碰巧遇见了。”

    “你去四楼做什么?”唐娜问。

    “让卓宇再给我安排个房间。”

    “为什么?”

    虞泽看了她一眼:“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床很大呀!”她理直气壮地说:“你要是虫屁股实在太大, 你还可以睡地上。”

    虞泽自动忽略她前面的话,说:“卓宇安排了隔壁房间给我。”

    唐娜面露不快, 在心里给多管闲事的死蝙蝠记上了一笔。

    两人去二楼餐厅吃了下午茶后,唐娜不想吃晚餐了, 两人就回了客房, 她本想拿出手机玩会游戏,虞泽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放到床上。

    “把晚上要穿的礼服换上。”

    唐娜立马放下手机扑了过去。

    “这是给我买的?”

    头顶传来淡淡的一声“嗯”。

    唐娜揭开礼盒的盒盖, 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里面的裸色长裙,只是一眼, 她就从这条华美的裙子上移不开眼了。

    温柔的裸色长裙上开满繁花, 精致的刺绣栩栩如生,裙子的风格华丽繁复, 裙摆蓬松, 就像每个女孩心目中公主的衣装。

    她一眼就爱上了这条裙子。

    是她人生中应该有, 却始终缺失的那条裙子。

    虞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不是想当公主吗?这条裙子像公主裙吗?”

    她咽下涌到喉头的酸涩感,大声说:“我本来就是公主!”

    虞泽看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反而笑了:“嗯,你本来就是公主。”

    唐娜抱着礼服走进浴室换衣服去了,虞泽就坐在椅子上等她。听着浴室里传出的乒乒乓乓声,虞泽忍不住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门:

    “你会穿吗?要不要我叫个人进来帮你?”

    “我会!我会!”她在里面急急忙忙地说:“一条裙子而已,有什么不会的!”

    又过了十几分钟,浴室门终于打开了。

    她脸蛋红红地走了出来,看得出来和裙子有过一场艰难的搏斗。

    “好看吗?”她期待地看着他。

    虞泽定定地看着她。

    少女一头耀眼的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开到胸口的衣领绣满繁复的花朵和藤蔓绿叶,和她胸口嫩滑的洁白形成鲜明对比,宽大而蓬松的裙摆垂到地上,越发衬托得她的纤腰盈盈一握。

    虞泽像被灼烧一样,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他走到放礼服的礼盒前,从中拿出一条金色的水滴镶钻小流苏项链。

    和她身上的礼服一样,项链也是繁复奢华的宫廷风,项链的坠子是镂空的,缀着十二颗粉色的水晶。

    他问:“你自己戴还是我给你戴?”

    她直接向他露出光滑的后颈:“你说呢?”

    虞泽走了过去,给这只骄傲的小天鹅戴上项链,他的手指碰到她光滑的肌肤,像是碰到灼热的火焰。

    他一时难以分清,是她的肌肤烫,还是他的指尖烫。

    项链的锁扣终于扣上,他如释重负地收回了手。

    “你还没回答我呢!”她转过身,不依不饶地追问:“我好看吗?”

    “……好看。”虞泽哑声说。

    得到满意的回答,她露出得意的笑容,走到梳妆镜前左右端详她的新裙子,得意洋洋地说:“你这只瞎眼虫的眼睛终于复明了!”

    虞泽宁愿自己真的是瞎眼虫,这样就不会在看见她少女模样的时候,变得古古怪怪。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距离白市开始没多少时间了,他习惯性地朝她伸出手:“走。”

    想起她已经是少女时,他刚想收回手,她已经习以为常地牵住,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一定是他想得太多,把事情反而搞复杂了。

    唐娜身体虽然变大了,但她的心灵还是那个背大白鹅挎包的小女孩。

    冷静,他对自己说,拿她当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就好了。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他觉得心里松快了许多,手里握的那只手也没那么烫人了。

    两人来到二楼宴会厅后,门口的男侍者引领着他们上了楼上的贵宾平台,已经落座的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唐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其中的虞书。

    虞泽也看见了,因为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柏蒂娜小姐,您想坐在哪里?”男侍者一看就得到了卓宇的吩咐,恭敬地问道。

    虞书身旁正好还有两个空位,其他桌上也有空位,做哪里都行。

    唐娜只是看了一眼,就朝着虞书身旁走了过去。

    拍卖会是做什么的?是一掷千金的!她为什么不挨着钱包坐?

    虞泽见她走向虞书,也跟着走了过去。

    唐娜的身影吸引了二楼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在虞书身旁坐下。

    即使全场的焦点都在他们身上了,虞书依旧面无表情,对旁边坐下的两人无动于衷。

    “虞泽居然也来了……”

    “这次没看见小虞总,我还以为虞总一个人来的。”

    “没想到居然带了虞泽。”

    “难道虞氏风向要变?”

    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传入唐娜耳朵。

    她听见了,虞泽自然也会听见,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神色平静,和虞书一样视若未闻。

    能够坐在隔层的都是上流人物中的上流人物,大家大多认识,对彼此心知肚明,虞泽在虞书身边坐下后,同桌应该是和虞书有过生意往来的人主动和他聊了几句,还夸他“年少有成”、“一表人才”、“家喻户晓”。

    联系上虞泽前不久深陷丑闻,还真让人分不清这个笑容满面的人究竟是真吹捧还是真讽刺。

    虞泽回应冷淡,对方商业性应酬了几句后就看向了虞书:“小虞总今天怎么没来呢?”

    “项目还有点问题,赶不回来。”

    “虞总这次大手笔啊,我估摸着已经往美国投了十几亿美元了,难道是打算将海外项目作为明年的重点目标?”

    话题转向了商业,唐娜不感兴趣,没有再关注。

    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侍者上前为刚落座的两人倒上香槟,她好奇地抿了一口,楼下一个穿着整齐西服的男人迈步走上高台,自我介绍是某博物馆的馆长后,他笑着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虽说白市是针对普通人类的拍卖会,但竞拍品无一例外都是人类社会中的珍品,最先展出的是书画文物,作为热身竞拍,第一个展出的是已故著名国画家齐抱石的作品《泰山雄姿》,起拍价就是3000万,这副大气磅礴的国画最后被楼下一名胖胖的中年男人以1.6亿的价格拍下。

    “那是谁?”唐娜问。

    虞泽刚想说他不认识,回头才发现她居然问的是虞书。

    虞书也没料到她会主动和他搭话,冷淡的视线扫了过来,说:“……你问我?”

    金发的少女冲他露出略微有些吃惊又很甜美的笑容:“当然是在问虞伯伯呀。”

    虞书:……你谁?

    他看了一旁的虞泽一眼,他露着无奈的表情,显然对她的突变已经习惯。

    虞书说:“朱谦,资深的藏家和专业书画经纪人,他有自己的美术馆。”

    唐娜得到答案,也不再追问,继续观看下去。

    接下来的三个竞品都乏善可陈,竞价最高的是一尊清代无量寿佛站像,拍出了4500万的价格。

    唐娜正在打哈欠的时候,书画文物的拍卖终于结束,第一个主持人下场,第二个红发的白人男性上台,宣告进入第二个类品的拍卖——瑰丽珠宝。

    第一个出场的就是白市竞拍的重头戏,一颗11.04克拉的紫钻原石。

    唐娜的后背离开座椅靠背,目不转睛地看着主持人展示出的紫色钻石。

    “这颗被开采者命名为叫紫月亮的钻石重达11.04克拉,纯天然颜色,gia钻石净度标准达到fl级——纯净无暇,众所皆知,纯正的紫色在彩色钻石中非常稀少,市面上出现的紫钻大多为偏紫灰的天鹅绒钻石和带有些许红色的紫钻。”

    自我介绍为美国宝石学院教授的主持人在众人的注目下,对着玻璃展示柜中璀璨的紫色钻石侃侃而谈,台下戴着麦克风的同声传译用中文迅速为他翻译。

    “目前在市场中,只有两颗紫色钻石众所周知,有关它们的信息相当少,他们分别是皇家紫心钻石和至尊紫心。皇家紫心是目前所知的最大的艳彩紫色钻石,重7.34克拉,净度等级为i-1,形状为完美心形,至尊紫心目前的拥有者还是个谜,我们只能从它在历史上的惊鸿一瞥上知道它的重量在2至5克拉之间。”红发白人笑了笑,说:“而我们即将拍卖的这颗‘紫月亮’,如果切割得当,买主将会得到一颗市面上已知的最大、最纯净,比皇家紫心和至尊紫心都要珍贵的紫色钻石。”

    楼上楼下的宾客们都躁动起来。

    “现在开拍,起拍价一亿,加价幅度不得低于一千万。”

    主持人声音刚落,楼下就响起一个女声:“一亿四。”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亿六。”

    “一亿八。”

    “两亿。”

    价格节节攀升。

    别说加价了,就是起拍价出售,唐娜也买不起。

    紫钻做出来的魔法道具和便宜的白钻做出来的魔法道具也没什么区别,就是更好看一些,她要是想翻倍卖给卓宇,卓宇也不是智障,想必不会收。

    虽然不能赚钱,但这颗紫钻石的确好看,唐娜在原来的世界也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纯粹的紫钻石。

    想要。

    没钱。

    怎么办呢?

    她眼睛珠子转了转,看向旁边的虞书。

    “虞伯伯,那颗宝石真好看。”她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

    虞书瞥了她一眼。

    “虞伯伯,你别光喝酒,吃点东西。”她殷勤地从桌上拿了一个小点心放到虞书面前。

    虞书:“……有话直说。”

    “没什么呀,就是觉得无聊,和虞伯伯随便聊聊天——反正我也买不起那颗漂亮的紫钻石。”

    “……”

    “我戴虞泽送的这个就够了——”她举起左手,宽大的袖子从皎洁纤细的手腕落下,露出手腕上缠绕的一条红线,以及红线上吊着的绯红色玉兰果实。

    她感叹道:“我天天戴,夜夜戴,二十四小时不离身——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可戴。”

    “……”

    “哎呀。”她凑近手腕上的玉兰果实,说:“是我洗澡没取的缘故吗?怎么果实上都有裂纹了?”

    虞泽皱眉,说:“裂纹不是因为那晚……”

    唐娜在桌子底下踢了老实人一脚,强行打断他的话。

    她说:“如果有紫色的石头,说不定我就能把它修复好……”

    虞书冷冷看了她一眼,伸手举起面前的牌子:

    “三亿。”

    虞书以亿为加价幅度,一语惊人。

    楼下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小平台投去,他们只听见一个冷冰冰的男声,却看不到加价的人究竟是谁,而小平台上的人,则惊讶地看着从未在珠宝类竞拍中出过手的虞书。

    片刻后,楼下又响起稀稀疏疏的竞拍声,虞书再举牌:“四亿。”

    满堂寂静。

    主持人等了一会也没有人再出声竞拍,他问了三次也无人应答后,小锤敲下:“恭喜9号牌的客人获得这颗绝世仅有的紫色钻石!”

    同桌的宾客纷纷庆祝虞书拍得这颗珍贵的紫钻。

    接下来的东西没有引起唐娜的注意,在竞拍一块天外陨石时,感兴趣的人寥寥无几,唐娜用比起拍价只高一点的价格拍下了这块五公斤重的陨石。

    白市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在拍完最后一件中古收藏品后,白市落下帷幕。

    唐娜在楼下付了四百万,完成交接手续,正式成为天外陨石的主人。

    “您是想现在带走货品,还是我们送回您指定的地方?”声音甜美的女侍者问。

    唐娜让他们给送回上京的家。

    她转过身后,一名男侍者满面笑容地走来,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虞书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紫月亮’,现在它是您的了。您是希望现在拿走,还是送到……”

    “送回我住的房间。”

    “好的。一个小时后这里有盛大的晚宴举行,届时还恭候您的光临。”侍者彬彬有礼道。

    “你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吗?”虞泽问。

    宾客们都往外走,唐娜也往外走,她摇了摇头,说:“我们到甲板上去。”

    甲板上已经聚了不少人,都是像唐娜这样不想回客房,等着参加一会儿晚宴的客人。

    这些人大多互相认识,没一会儿时间,甲板上就变成了一个小型的宴会场,有侍者端着酒过来,依次询问留在甲板上的客人,轮到唐娜时,她没要,虞泽拿了一杯后喝了两口。

    月亮已经挂上了天空,靠近甲板边缘的地方被夜色笼罩,唐娜和虞泽走到人比较少的角落,依然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议论声从人群中传来。

    “钻王的价格又被刷新了,虞书这次出价可真大方。”

    “去年那颗13克拉的蓝宝石也才拍了三亿多的价钱。”

    “他是要自己收藏还是送人?难道他又要结婚了?”

    “是他儿子要结婚了,你们没看见坐在他身旁的那个外国姑娘吗?我听和他同桌的人说,那姑娘今年要上他家过春节呢。”

    “原来是给准儿媳的见面礼。”

    “一见面就是四个亿,谁家的姑娘让虞书这么看重?”

    唐娜看见虞泽皱着眉,似乎对他们的说法颇有微词。

    “你在和一名尊贵的公主传绯闻呢,你应该感到荣幸。”她不满的说。

    虞泽皱眉看了她一眼:“我是担心你的名声。”

    “你不用担心我的名声,担心担心我的胃。”她摸了摸平坦的肚子,说:“我饿了。”

    唐娜下午四点过和虞泽吃了下午茶,之后没有吃晚餐,现在快九点了,她的肚子空荡荡的,开始想念各种美食佳肴。

    虞泽说:“晚宴马上就开始了。”

    她双手抓住虞泽的正装外套,向他贴了过去,仰头撒娇道:“可是我现在就饿了。”

    虞泽无奈的说:“......我去后厨看看。”

    她心满意足的放开了他,说:“那你快点。”

    虞泽把手里的葡萄酒杯递给她,又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一开始她还不乐意,觉得男人的正装外套降低了她的裙子颜值。

    “我又不冷。”她试图脱下外套。

    “夜里风大。”他再次给她穿上。

    “可是我不冷!”

    她在他的眼中依然是个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小孩,在衣食住行上,虞泽觉得不能相信小孩的判断。

    他不容置疑地说:“穿上。”

    “哼。”她闭上嘴。

    她的脸颊就像充满了气的河豚,娇俏又可爱。

    虞泽交代她站在原地不要乱走后,他走回船舱,没走多远就看见了站在窗边静静望着海面的虞书。

    虞泽的脚步一顿,在他想要接着视而不见走过的时候,虞书看见了他。

    他从窗边转身,正对着他,像是有话要说。

    虞泽迟疑片刻后,走到了他面前。

    “......竞拍的四亿我会想办法还你。”他说。

    虞书看着他,冷冷说道:“给儿媳的见面礼我还是买得起。”

    虞泽愣了愣,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不是?”虞书说:“那你母亲唯一的遗物为什么会在她手里?”

    虞泽说不上话来。

    他告诉唐娜,这只是暂时给她保管,可是过去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从唐娜手里把玉兰果实要回来。

    “你一个人去哪儿?”虞书问。

    “她饿了,我去后厨看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虞书闻言不带感情的笑了一声,目光投向幽深的海面。

    虞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见他说话,转身离开了。

    在他转身后,原本看着海面的虞书转过头,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离去。

    唐娜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等着虞泽回来。

    有一种冷叫虞泽觉得你冷。

    有一种皮叫唐娜偏不愿意。

    作为威名赫赫的血腥魔女,她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听话?

    等虞泽一走,唐娜立马脱下了披着的外套,让侍者代为送回了她住的房间。

    她依靠在游轮的栏杆上,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

    猩红的液体在澄净的玻璃杯中荡来荡去,她无聊地看着,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一旁响了起来。

    “hello。”

    哈喽?

    唐娜诧异地抬起头,看见白亚霖站在几步外的栏杆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平时穿着都比较随意的他今晚穿着长款的黑色西服外套,内里一件没有系扣的大红色印花衬衣,最里的内搭是一件黑白印花的t恤,t恤松松地扎进西裤裤腰,合身的西裤比他平时穿的牛仔裤更能衬托他的腿长。

    平心而论,他长得也还行,肩宽腿长,穿着这身衣服也穿出了几分风流痞气。

    但是这和他能出现在这里没有关系。

    她只猜到今晚会在黑市见到池羚音和黎弘,却没猜到白亚霖也被邀请上船,他的身份没什么了不起的,又是普通人类,怎么也被邀请上船了?

    “……哈喽?”她迟疑地回应道。

    白亚霖打得什么鬼主意?

    难道他是见虞泽不在她身旁,想上来找麻烦的?

    白亚霖柔声说:“my name is harper。”

    唐娜:???

    harper?

    who?

    yalin bai?

    白亚霖没有察觉她的异状,依然用英语说道:“下午的时候,我在三楼看见你了。”

    唐娜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配合他的步调,说:“so?”

    “我看见你在吹泡泡……”白亚霖笑了,融合着夜色的晦暗灯光下,她从他脸上看出一抹羞涩:“你是我见过最动人的女士,我有幸……”

    他话没说完,一个男侍者从宴会厅里快步走出。

    “白先生,干总找您,麻烦您过来和我们最后确认一遍演出相关。”

    白亚霖看向金发的少女,他还没开口,少女就把手里的葡萄酒杯递到他手里,用英语温柔地说:“去。”

    她的声音又甜又轻,像是一根温柔的羽毛,拂得白亚霖心跳如鼓。

    她的态度给了白亚霖莫大的勇气,他不顾侍者还在一旁等待,说:“今天晚宴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当然。”

    白亚霖觉得有戏!非常有戏!非常非常有戏!

    这名金发的少女一定对他也有着好感,不然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呢?

    他心神激荡地跟着侍者走了,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少女的酒杯,里面的葡萄酒还剩一小半,显然已经被人喝过。

    她为什么要把她喝过的酒杯递给他?

    除了暧昧的暗示还能是什么?

    他原以为她是天真无邪的天使,没想到她也有小恶魔的一面,他不仅没觉得失望,反而觉得她更加可爱。

    白亚霖从前没有一见钟情过。

    以前的他对一见钟情嗤之以鼻,等到如今亲身经历了,才明白一见钟情带来的激情和冲动是任何日久生情都比不了的。

    因为不理智,所以比任何一种力量都更为强大。

    白亚霖痴痴地看着手中的酒杯,直到干彭喊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干彭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酒杯需要人给你收走吗?”

    “……不。”

    白亚霖微微一笑,仰头喝完酒杯中残留的红酒。

    是她的酒。

    虞泽端着一碟小小的奶油蛋糕回来时,看见唐娜一个人笑得开心,她脸上狡黠又得意的笑容是他熟悉的,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容。

    他走了过去,把手中的小蛋糕递给她:“你把我的衣服扔海里了?”

    不然他想不出来她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无聊的人?”

    他没看见她手里的酒杯,以为她是不想拿,还给侍者了。

    “那你是扔了谁的衣服笑得这么开心?”

    “我刚刚看见白亚霖了!”她兴奋地说:“他居然没有认出我!他居然没觉得我眼熟!他还向我自我介绍,说他叫harper——笑死我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蠢的虫子!”

    虞泽看了眼唐娜,金色的长发,雪青色的眼眸,标志性的外表没有变化,白亚霖居然都没联想到五岁的唐娜身上。

    “是很蠢。”他说:“他来找你做什么?”

    “不知道。”唐娜说:“他说一会晚宴再来问我的名字。”

    虞泽皱起眉头:“他问你名字做什么?”

    唐娜说:“难道他是被我美貌所摄,想要邀请我去做他的新歌mv女主角?”

    虞泽沉下脸:“不许去。”

    唐娜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就是白亚霖真的来邀请她去参演mv女主角也不可能去,她没想到虞泽居然会这么旗帜鲜明的反对。

    她好奇地看着虞泽:“为什么?”

    虞泽沉默片刻后,说:“我的mv呢?”

    “你不是不拍mv吗?”

    “……也可以拍。”

    “你付不起我的出场费。”

    “白亚霖也付不起。”他不快地说。

    唐娜想了想,说:“你说得很有道理。”

    让白亚霖滚一边儿玩,她快活地吃起虞泽特意去后厨给她拿的小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