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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旋开旋落旋成空
    听说丈夫受伤,白氏一阵惊慌担忧;听说丈夫要在家多住几个月,白氏又一阵子欢喜无限。Y z 5A.com

    此时的余绽也不再纠结京城慈安宫里的母后娘娘怎么想,抱着白氏撒娇,“阿娘”长“阿娘”短。哄得白氏又哭又笑,眼神黏在女儿身上,一刻都不肯离开。

    余缜听说妹子回来了,忙丢下手里的功课来看她,见她跟母亲亲昵,十分开心,又命人“妹妹幼时爱吃芝麻酥糖,快去做了来。”

    “你妹妹都多大了还吃酥糖?!绽儿如今爱吃什么?”白氏嗔着儿子,宠着女儿,满脸幸福笑容。

    一时余简回来,咳了一声,摸了一个纸包随手交给儿子,简单地又说一句“今儿晚上咱们一家子自己吃饭,谁爱吃什么报给大厨房,走我的私账。”

    然后走了。

    余缜看着手里的纸包发愣,忙打开了一看,却是一包热腾腾的卤鸭舌——正是白氏最爱吃的小食。

    “这个菜不是江南菜么?”余绽眨着眼冲余缜怪笑。

    余缜自然是接不住妹子的话的,一脸茫然“嗯,是啊。咱们北方不吃这种鸡头鸡脚鸭舌鸭掌的。城里也只有一家店才做这个,寻常买不到,得抢在出锅钱去排队……”

    这可是余简刚刚从怀里摸出来的,还热着……

    白氏红了脸,娇嗔儿子“就你话多!还不快去打点晚上的饭食?难道让你爹爹去厨房?还是让你妹子去?”

    “娘,原来你爱吃江南菜呀?”余绽笑得越发贼头贼脑。

    白氏伸手去拧她的腮,余绽忙躲,母女两个笑倒在床上。

    晚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其乐融融。

    饭罢,又说笑一回,安顿了白氏歇下,余简招呼了一双儿女出来“别吵你娘休息,咱们去消消食。”

    然而出了门,就转弯直接去了他自己的议事间。

    “缜儿,为父的正在给你打听亲事。若是打听好了,大约会比较快办喜事,你有个心理准备。”

    余简先平淡地吩咐余缜。

    余缜红了脸。

    余绽看了余简一眼。

    “这是你哥哥的终身大事,等为父看了人家,会先安排你去瞧瞧。算是替你娘去相看。”

    瞬间一口锅被余简蹭地甩了过来。

    余绽哑口无言。

    好吧,谁让这是原身唯一的胞兄呢?而且到这个时候还记得小妹幼时喜欢的零食。

    “你也别要瞪眼睛嫌麻烦,哪家不是如此?你三姐姐也在议亲,那边也是她胞兄、你们三哥哥去看未来的姑爷。”

    余简补充了一句,又看了余绽一眼。

    嗯?

    不是说余缃的婚事正在余笙和胡氏之间拉锯?怎么,又忽然急着定下来了?

    余绽挑了挑眉,明白了过来。

    这必定是余简通知了余笙,白氏只怕不久于人世。若是白氏归山,这余缃可得正经给亲婶娘守一年的孝呢!

    可他为什么要看自己那一眼……

    余绽若有所思。

    又说了几句话,余简最后叮嘱余绽“你娘病着,我年下事情多,就不去正房吵她了。你离得近,好好照顾你娘。若有事,及时来报我,不要自作主张。”

    不要自作主张?

    这是在,提醒什么?

    余绽的心思慢慢地转着,一直到上了床,仍旧辗转反侧——她睡不着。

    阿镝换了地方,也有些认床。在外间听见她翻来覆去,索性披了袄子起身,轻声问她“小娘子可是要喝水?”

    “嗯,也好。”

    余绽在床上坐了起来,接了茶碗,捧在手里,悄声问她“你上回说,余缃的亲事仍旧是之前定下的那个读书人家?”

    阿镝笑着点头,低声道“晚间婢子陪着去给厨房送了一趟家伙,路上听见人说,您那大伯母,跟余主事闹得天翻地覆。只说要把女儿嫁给那种穷酸,她就不活了。”

    “噗……”余绽一口茶喷在地上,笑得肩膀直抖,“我正纠结是不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搅黄了余缃的这门亲事。她这么一说,我岂不是应该鼎立促成这门亲事?”

    阿镝想了想,道“其实婢子还真知道那家子。”

    “嗯?说说。”余绽眨眨眼。

    “也没什么可说的。不知世事的穷酸而已。”阿镝撇了撇嘴,“小时候常带着我玩的邻居姐姐嫁了那家子的邻居。

    “听得说家里男人们都没了,只剩了这一个读书的。家里是八十岁的太祖母、六十岁的祖母、四十岁的母亲在操持家务。还有一个二十岁的姐姐去年刚刚出嫁。”

    那还不得被惯成个傻子?!

    好像师兄说起过这种男子,叫什么,妈宝男?

    余绽皱起了眉“那人读书很厉害么?还是他姐姐嫁了个什么高官?”

    “并不知道他姐姐嫁了什么人。不过那人读书很有一套,如今只是在筹措考试的费用。上次听二十二郎说,那人只怕是下科必中的。”

    阿镝细细地说。

    “原来大伯图的是这个。”余绽恍然大悟。

    “可我看那人的酸气,令姐过去日子必定难过。”阿镝倒是真心为余缃着想。

    余绽淡淡地笑了笑“这种人自以为是得很,反而好控制。”

    余缃不是个聪明人,能被她捏在手心里的不多,这个酸丁大约算是其中的一种。

    只是,余缜的亲事被胡氏搅黄了好几回。

    礼尚往来。

    她既然打定主意要开始掺和余家的事情,那这种委屈,无论如何,也得还回去才行。

    余缃的婚事,还是不要这么顺利地称心和意吧。

    “你去把这件事搅合了。”

    余绽把茶碗递回给阿镝,然后严严实实地裹好被子,安稳睡去。

    第二天,阿镝只说要回一趟萧家,自顾自就出去了,

    待她回来,却在二门外遇到了余简。

    “你,是叫,阿镝?”

    “是。婢子阿镝给二郎君见礼,二郎君万福。”

    “萧家在东边,你怎么从西边回来了?”

    “呃,那个,我,婢子去西边……哦,那边有婢子一个幼年的同伴,萧家小公子令婢子顺便过去带一句话!”

    “哦,不妨事。做什么,都没关系。去吧。绽儿怕是在等你呢。”

    “呃,是,是……”

    阿镝撒腿就跑。

    余简在她背后捋须而笑,摇摇头,很满意。

    “小娘子!”阿镝气喘吁吁禀报给余绽,“二郎君怕是知道咱们在干嘛!这可怎么办?!”

    嗯?

    知道啊……

    余绽呵呵轻笑,坐在秋千上晃晃腿“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