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55.挨得近
    陆?和徐惠然带着蚕姐到了“王记布铺”。

    王掌柜早在门口等着, 见了陆?和徐惠然,先就举手为敬:“陆秀才和秀才娘子来了,小铺真是蓬筚生辉。”

    “王掌柜客气了,我与娘子来, 只是想看看贵店新到的货, 给家中长辈买些料子。”陆?客气地说。

    徐惠然的眼角瞥着那些偷眼打量的路人, 陆?这是说给这些人听的。

    王掌柜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小店是新到了不少的货,陆秀才和奶奶快请进。”

    陆?和徐惠然给请进了铺面后的账房。

    王掌柜让店小二上了茶, 从柜子里拿出账册和银票来,要跟徐惠然结账。徐惠然看了看, 跟自己记得账数目对,便让蚕姐收了银票。

    看徐惠然的事已经完了, 陆?把王掌柜送的一百两银票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

    王掌柜脸色变了变,又笑了起来:“这只不是点小意思,秀才莫怪。”

    “你的心意, 我领了。只是礼太大了。这样子,之前县试、府试和这次的合一块,我就收一半,另一半掌柜收回。”

    王掌柜看着桌子装着银票的荷包,笑了:“既然陆秀才这样说, 那我就收回。”把荷包一拿, 冲着陆?一拱手:“王某不才, 不过一商贾之人,虽不能说阅人无数,却也称得上走南闯北。就凭跟陆秀才的这几次交道,王某佩服,陆秀才果然是人中龙凤,入相拜阁指日可待。”

    陆?含笑不言。

    为了兑现进门时的说词,陆?真给陆源、老陆蔡氏、陆李氏挑衣服料子。挑的时候,陆?不时问徐惠然的意见,外人看来,就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最后,陆?瞧上了一块月白的素缎,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在徐惠然的身上比了比。

    徐惠然肤色白,给月白一衬,更白更娇了。

    王掌柜忙在边上说:“这颜色也就奶奶能压得住,前儿有个女客来,也想买,可一试,脸就成了黄里透黑了。”

    “那就买了。”

    “相公,我还有新衣服呢。”徐惠然拒绝着。

    “天要冷了,正好上面做个披风,里面再配一件你新做好的娇红色的夹衣,下面再做条秋香色的裙子,回头我去县学时你穿上。”陆?想好了。

    徐惠然听到“娇红”,就知道陆?的意思了。那块料子快一年了,她还放在箱子里呢。这个地方不好再说,她只能由着陆?了。

    陆?半眯着眼看徐惠然,他可是等了要一年,都没见徐惠然穿上那块料子做出来的夹衣。这回应该能看到了吧。

    王掌柜让店小二赶紧按陆?说的把月白的素缎和秋香色的素布给剪了,包好。

    这几块料子,王掌柜要送,陆?不肯。最后王掌柜算了半价。陆?不再推让,让蚕姐付了钱,拿上料子出了门。

    杜阿福已经船从徐家那里驶了过来,就在“王记布铺”的码头那等着。

    王掌柜一直送到码头,看着陆?柱着拐杖,一瘸一拐,还忘伸手扶徐惠然上船,就琢磨有船不坐为什么走过来。

    徐家到这的距离可不算近呢。

    王掌柜等陆?的船一走,就跑回了“王记布铺”跟店小二说:“赶紧去打听下,陆秀才的腿是怎么瘸的。”

    店小二不明白:“这跟咱们有关系?”

    “有大关系了,快去。”王掌柜催着。

    店小二在外面转了一圈,花了小半天的功夫终于打听清楚了,回来跟王掌柜说:“说陆秀才的脚崴了,是因为从马下把他哥哥陆家四少爷救出来的缘故。”

    “这就对了。”王掌柜一拍手,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走过来的。”

    “那不是为了买布和结账。”

    王掌柜瞪了眼店小二:“笨,笨,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这脑袋才能都想明白。”

    陆?陪着徐惠然回娘家。陆构也没闲着,去了女儿陆乞秀的婆家。他得趁陆?不在家的时候去。要是给陆?知道了,怕不知道又想出什么坏主意来。

    陆乞秀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陆构来了,迎了上去:“爹,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公公,在不在?”

    “在呢。”陆乞秀往屋子里看了看,把陆构往边上拉,“爹,五弟真中秀才了?”

    “嗯。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陆构心里气。

    陆乞秀“哦”了声,松开了陆构的袖子:“留下吃晚饭吧,我去加两菜,再给爹温壶酒。”

    “不用,我说完就走。”陆构得赶在陆?回家前回去。

    “那你进去吧。我只拿两碟小菜,温壶酒来。”陆乞秀去了厨房。

    陆构进了屋。

    张泰和正在逗三岁的孙子猪毛呢,看到陆构来了,忙招呼:“亲家怎么来了?”

    “这不是有事来跟亲家来说。”陆构坐了下来。

    “什么事呀?”张泰和嘿嘿笑了起来,“你家现在可是不错了,哪个人不羡慕你家。你们家五?中了秀才,以后我还得仰仗你们家呢。”

    “亲家,快别说这话。真是没脸臊得呢。”

    “怎么了?”张泰和不明白。

    “唉,那孩子在家……不提了。”陆构叹了口气。

    张泰和皱起了眉头:“五?不好?”

    “唉,你让我这当叔叔的怎么说,到底是我侄子呀。”陆构长叹了口气,“以后还不知道我们陆家会怎么样呢。”

    “这事,你得说说。我可是本里里长,本里的风化民风可不能含糊了。”

    陆构摇了摇头:“亲家,这事你让怎么说,我可是他叔叔。只希望以后能改好吧。唉,真是没办法。”

    张泰和想了想,拍了拍陆构的肩膀:“亲家,放心。”看到陆乞秀端着小菜和酒进来,“来,咱们俩喝一杯。

    酒喝了两杯,陆构吞吞吐吐说了陆?目无尊长,不把他这个叔叔放眼里,也不把哥哥当回事说了个含糊。

    张泰和听着就觉得得去打听下。真这样,跟县令说了,把陆?这个秀才给撸了,哪能让这样的人成为国家栋梁的。

    陆构心满意足回家了。

    这就是亲家一定得结好,看看他这两个亲家,全是有用的,能帮得上忙的。大房那三门亲家,也就陆?的说出去好听,却是屁用也没有。

    陆构踏进大门,陆?和徐惠然也回来了。陆?招呼了声:“二叔,出去了?”

    “去地里看看。”陆构是顺口说的,就想到了那十四亩地,“五?,今年米价贱,你们可要想好了,到时别怪二叔没提醒你们。”就走了进去。

    徐惠然听着有些糊涂,她种的可是棉花,已经脱了籽,杜阿福弹好了棉花,蚕姐和她就可以把绵纺成线了。

    米贱,不正好买米交税。

    陆?让徐惠然扶着,还柱着拐杖在陆家的院子里走。

    回了家,比在外面还要装。徐惠然想推开陆?。

    陆?却抓得她胳膊极牢,不给推开。路上他就想这样了,只是想到是大庭广众,要是推开了,多难堪。现在在家里,就算给推开,也可以说是夫妻打闹。

    她的胳膊真细,抓在手里,不敢用力,怕她痛,可又挣脱开,只能他的手紧紧拢起来。

    陆?紧挨着徐惠然。耳根那发红,一阵激动,陆?又挨近了些,两人的身体挤在了一块。

    徐惠然推不开陆?,感觉到了陆?的体温,心头涌起说不出的痛,只想压下去,找了个话题:“二叔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那张十四亩的地契,徐惠然怎么还没有发现,难道是他放得地方不对?

    女人的妆奁盒,他并不懂什么,只看到里面放着的梳子、镜子,还有首饰。他放在了首饰那里,那是妆奁盒的最下一层。

    徐惠然不再问,陆?一定有事瞒着她。可她并不想去猜是什么。

    陆家的事,她不想关心。

    上了楼,徐惠然终于能推开陆?,回了屋,感觉到后背那一阵的汗。挨着门,站了一会儿,才走到梳妆桌那,把妆妆奁盒打了开来,对着镜子摘着头上的钗簪。

    陆?站到了门口,看着徐惠然纤细的手指在妆奁盒上移动。

    心里默念着,打开最后一层,打开最后一层。

    徐惠然拉开了妆奁盒的第二层,眼睛只扫了一眼,就把钗簪放了进去,再关了上来。从镜子里看到陆?,转回头奇怪地问:“你站那做什么?”

    “没什么。”陆?走了过来,手要去碰妆奁盒。

    徐惠然“啪”一声,把盖子盖上了,差点夹到陆?的手指头。

    陆?看着徐惠然把妆奁盒放回了原位,站了起来。那张地契,什么时候才能给徐惠然“偶然”中发现呢。

    徐惠然扭头看了眼陆?,又转过了脸来,垂下了眼帘。

    前世,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让她的心颤,今世不会了,她得牢记,不要再重滔覆辙。

    隔了几天,县城里开始都在说这回省城童生试的案首,多英勇,从马蹄下把自己的哥哥给救了出来。

    又过了几天,县城里的茶馆酒肆说书的说成了陆案首马下勇救兄长受伤致瘸,技压群生拨得头筹,幸得上天眷顾双腿安然无恙,再次奔走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