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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9 章
    此为防盗章,订阅比例不足导致  是了, 自己路途中曾经遇到过南平王世子, 这位世子是来燕京城的太学中求学的。而昔年南平王和博野侯是有些交情的,而且是战场上并肩作战的交情。

    南平王世子既然来了, 安顿好后, 就要过来博野侯府拜见父亲的故人。

    上辈子这位南平王世子也来拜见过,顾嘉也曾见过。只是那时候她操心着自己在侯府的种种, 根本无暇操心这南平王世子是来干嘛的。

    如今听得顾姗这么说, 她又瞄了几眼顾姗, 突然就看明白了。

    上辈子自己曾经对那莫三公子有些喜欢, 后来顾姗也钟情于莫三公子,最后顾姗如愿以偿嫁给了莫三,而自己则被许给了孟国公府的齐二。

    她一直以为顾姗喜欢的就是莫三公子,结果没想到, 她也曾经对南平王世子有过向往。

    是后来南平王世子没看上她,还是觉得莫三公子更好?按说南平王世子是世子,身份更为尊贵, 模样也着实不赖。

    只是可惜, 命不好,早死而已。

    不过此时万千念头浮过心头, 顾嘉尽数藏下,面上绽放出温和的笑来,望着顾姗道:“姐姐,家里来贵客了吗?我并不知道, 只是想着今日父亲休沐,便想过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对了,姐姐消息倒是灵通,倒是家里来了贵客,敢问这是什么贵客?”

    说着间,她的目光故意扫过顾姗那张敷了粉的脸。十四岁姑娘的脸本是娇嫩至极的,便是不加修饰都明媚无暇,如今顾姗敷了粉,虽是比之前好看了,却凭空没了之前的稚嫩气息,反而像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了。

    她年轻时候真傻,和顾姗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竟然不知道顾姗早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涂脂抹粉各种打扮了。

    记得有一次她觉得顾姗嘴唇格外娇嫩,便问起来可是抹了什么东西,人家顾姗怎么说的来着,说是刚刚吃了一个油果儿蹭了油才显得亮。

    她竟然还傻傻地真信了。

    我呸。

    更好笑的是,那什么李嬷嬷有康有平的,没一个告诉她真话,估计暗地里都笑话她傻没见识呢。

    顾姗费了老大的劲打扮得美美的,本来是想着赶紧过去侯爷和夫人那边,好见识下那南平王世子的风采,也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谁知道一出门就遇到这顾嘉,心里真是憋气,更让她不好受的是顾嘉穿上了用那匹素锦做出来的裙子。

    想到本该属于自己的裙子竟然穿到了顾嘉身上,顾姗没来由地心痛,恨不得把那裙子撕烂了。

    偏生这时候顾嘉竟然还笑了。

    望着自己的妆容,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笑。

    她对顾嘉的讨厌在这一瞬间犹如喷井一般爆发出来,就连脸上露出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你笑什么?”

    “我笑妹妹消息倒是灵通,知道贵客登门,眼巴巴地打扮好了要出门呢。”

    原封不动地把顾姗说给自己的话还给顾姗后,顾嘉转身迈步扬长而去。

    顾姗愣在那里半晌之后,摸了摸仔细打扮过的脸,脸红耳赤咬牙切齿,眼里都要冒出毒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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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嘉出了院子后,径自往侯夫人所住的正堂而去,谁知道经过那正堂外的小花厅时,恰好看到自家父亲正在那里陪着客人说话。

    她只瞄一眼,便知道客人必是南平王世子。

    南平王世子,高高在上的存在,和自己相比那是云泥之别。

    顾嘉知道顾姗或许对这位南平王世子有些期许,盼着能够被相中从此攀个高枝,不过她却是没兴趣的。

    至于为了报复顾姗的目的而特意去搅和或者勾搭南平王世子,也不是她能做到的。

    于是她抿了下唇,不着痕迹地往后退,打算先躲在旁边花架子后面,等侯爷和南平王世子离开这里,再绕路过去彭氏那边。

    可是谁知道南平王世子却在这个时候恰恰好地一个回头,然后望向了顾嘉这个方向。

    冷漆漆的一双黑眸,淡淡地望过来,仿佛顾嘉只是这小花厅里不起眼的一株花草。

    顾嘉心里一个激灵。

    她不喜欢这位南平王世子,没有一点点人间烟火气,这种人适合放在庙里供着,远远地看看就行。

    南平王世子往这边一看,博野侯自然也看到了,于是他就看到了自己女儿。

    今日顾嘉穿着这一身打扮确实好看,身着一身草绿色素锦,柔桡轻曼,清透秀美,在这二月春光里明媚得仿佛刚刚冒出来的枝头嫩芽。

    他心情大好,笑着招呼顾嘉:“阿嘉,过来这边见过贵客,这是南平王世子。”

    顾嘉无法,只得上前,规规矩矩地拜见了。

    这辈子她还没学过侯门的各种礼仪,上辈子学的也不敢十成十地照着来,只能模棱两可地福了一福来应付。

    尽管如此,博野侯依然非常满意了。

    他郑重其事地向南平王世子介绍了自己这个女儿,最后道:“只可恨阴差阳错,一直养在乡下,受了诸般苦楚,如今接回来,读书识字,琴棋书画,都要让她慢慢学起来。”

    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南平王世子的眸光又淡淡地扫向了顾嘉。

    那是天上神佛投向凡尘的目光。

    顾嘉不太喜欢这种眼神,不过她还是恭敬地道:“女儿谨遵父亲教诲,一定好好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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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那小花厅后,顾嘉只觉得南平王世子那目光仿佛羽毛一般,似有若无地就在自己衣裳上,怎么都无法摆脱。

    那种高高在上仿佛别人都是尘埃的眼神,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她暗想了一会儿后,心中突然有了主意:“此人高傲孤冷,目无下尘,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若是哪个歹命的做他妻子,还不知道每日要多少煎熬。顾姗如果对此人有意,并能勾搭上此人,那对自己来说,也是一大好事,只需要冷眼旁观就是,必要时刻,或许还能助她一臂之力!”

    想明白这个,顾嘉径自前去彭氏处,到了彭氏房中,规规矩矩请了安。

    彭氏看了她后也是眼前一亮,把她叫到近前好生打量一番,最后笑叹道:“到底是我的亲女儿,这模样长得就是好。”

    说着间摩挲了她发梢道:“你爹已经请了西席来教你读书识字,另请了太学里的琴艺师傅来教你弹琴,明日就要开始了,你要好好学,方不辜负你爹的这番心思。”

    这些东西顾嘉上辈子已经学过了,而且付出了许多心力的,如今重新开始学,自然是事半功倍,当下心中笃定得很,但是当着彭氏的面,并不露出半点,只是满面感激地道:“多谢父亲母亲为女儿操心,女儿定当全力以赴,方不辜负父母一片心意,给咱博野侯府丢人。”

    彭氏大喜,搂住顾嘉:“你说的是,如今我们接你回来,有那和咱博野侯府往日有些间隙的,怕是都在暗地里看热闹,说我们堂堂博野侯府的嫡亲女儿竟然沦落到这般境地。她们等着你出丑,看你热闹,你就要好好学,到时候模样才情各方面都要出挑,这样才能狠狠地打她们脸,让她们知道,我博野侯府的女儿,便是在乡下十几年,照样比她们家自小好生教养的女儿要强!”

    彭氏这一番话,慷慨激昂满怀期待,听得顾嘉都头疼。

    这担子太沉,上辈子的顾嘉真得挑不起来。

    也幸好,如今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心里有底了。

    彭氏却不知道顾嘉心中所想,又问起她吃食可习惯,住得可好等等,最后甚至问起来:“你姐姐阿姗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顾嘉早就想和她提顾姗,只是怕她起疑而已,如今听得这句,正中下怀,当下笑道:“我出门的时候,姐姐还在忙着,好像是脸上敷粉,唇上抹脂,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不过打扮得模样倒是好,像是我们乡下大姑娘出去赶集相亲。”

    她这话一出,彭氏面上顿时变了色。

    彭氏低头沉吟一番,拧眉:“阿嘉,这件事不可声张,也不可对外人说,免得别人知道反而笑话你姐姐,知道吗?”

    顾嘉一脸茫然:“什么话?”

    彭氏无奈地看了一眼顾嘉:“关于你姐姐涂脂抹粉的话。”

    今日有南平王世子前来府中拜访,自己女儿涂脂抹粉,传出去别人必然说自家女儿行为不端有意高攀南平王世子。

    顾嘉不在意地道:“这个啊……好,我知道了!”

    最后她还狗腿地点头道:“我虽不懂这些事,但是我都听娘的!”

    彭氏听这话,原本些许的小不喜顿时烟消云散了:“还是你能体谅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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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嘉因不想看到南平王世子那种供在庙里神仙一般的脸,就干脆躲在彭氏这里没出去,一直到贵客离开博野侯府,她才施施然回自己宅院去了。

    这时候牛嬷嬷已经先行回去院中,唯独红穗儿和七巧跟着而已。

    那红穗儿原本是顾姗房里伺候的,对顾姗多有不满,如今来到顾嘉房中,自是有投效顾嘉之意,只是平日有牛嬷嬷看着,不敢明目张胆地嚼舌根子而已。

    如今见牛嬷嬷不在,便趁机对顾嘉道:“姑娘,刚才我出去已经打听过了,原来大姑娘先去找了二少爷,二少爷陪着她一起去见了侯爷和南平王世子。听说侯爷在咱后花厅里摆下茶水招待,大姑娘也跟着过去了。你说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不知羞,分明是男人家的来往,她非要把着脸往上凑。”

    顾嘉听着,不免笑叹,这顾姗真是个聪明人儿,还知道让顾之青一起陪着过去,确实这样更能顺理成章地和南平王世子更多接触。

    毕竟如果只是博野侯和南平王世子在,她一个晚辈没理由留在那里。

    上辈子她没太关注过这位顾子青,只是知道顾子青对顾姗很好,如今细想这件事,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二哥哥对大姑娘倒是真好,他们兄妹感情从小就好吧?”

    红穗儿听着,抿唇笑了笑,那神色间就别有意味了:“他们只差了两三岁,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比起寻常兄妹原本就好些。后来出了姑娘和大姑娘的这事儿,大家伙都知道大姑娘不是侯爷和夫人的血脉,本来还想着大姑娘该不会从此不受宠了吧,谁知道,其他人不说,二少爷对大姑娘却是更上心了,每每都要过去安慰她,免得她多想。”

    顾嘉听着,微怔了下,细想之后,突然笑起来。

    “妙啊妙,还有这等事!”

    这种好事,上辈子的她竟然不知道,真是可惜了!

    谁知道走到院门外花荫处葡萄架旁,就听到旁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仿佛是一男一女。

    筹谋着大事的顾嘉,听得这种声音,顿时敏感地停下了脚步。

    红穗儿和七巧儿也机敏地随着停下脚步,两个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泛起兴奋的光来。

    三个女孩儿躲在暗处,侧耳倾听。

    “阿姗,我已经说了,你不用在意她就是了,父母亲把她接过来也是为了那血缘亲情,这是没办法的。但是在父母心里,还有在我心里,你才是博野侯府当之无愧的大小姐,这是没有人能代替得了的。”

    顾姗却是低声饮泣:“二哥哥,你从小就疼我,当然是向着我的,可是父亲母亲怕是心里暗暗责怪我的,是我占了父母真正女儿的位置,如果不是我,怕是不至于让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父母亲如今还念着这十几年的情分,对我还好,再过一两年,怕是慢慢也就忘记了。”

    说着间,她委屈幽怨地瞥了顾子青一眼:“二哥哥也不必哄我,如今说话好听,还不知道明日如何呢!”

    她这一句话,哀婉柔软,可算是把那顾子青说得脸红气喘的。

    “好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哥哥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为了你,我便是掏心挖肺都乐意,又怎么会舍弃你,却去认别人做妹妹?你才是我妹妹,你要我做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又何必这样让我难受。”

    两个丫鬟听到这里,已经是羞得面红耳赤。

    这些话并不涉及什么风月,看似只是兄妹情,可是那言辞恳恳,那掏心挖肺,早已经超越了兄妹之情应该许下的范畴。

    顾嘉听着,却是冷笑连连,想着今日先不撞破他们,等哪一日惹急了她,给他们把这些话抖擞出来,看他们如何自处。

    顾姗自己听着这话,也是闹了个大脸红,咬着唇低低地说:“二哥哥,你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但是做妹妹的,也不敢太过连累你,要不然到时候惹了父母亲,还不是父母难受。不说其他,就说那一日家宴,你竟然为了我去惹怒父亲,父亲为了这个,倒是好一番恼怒。”

    顾子青听到这个,忙表示自己错了,并再三保证以后小心行事就是了。

    这兄妹两个人,细细碎碎的,不知道说了多少。不过顾嘉听着那话里意思,无非是顾子青拼命向顾姗表示自己对她的一片“兄妹情”,而顾姗避重就轻,既吊着顾子青让顾子青继续对自己好,又不敢把话落到明处,只一味地拿兄妹情当遮羞布。

    她待到这两个人终于散了,这才领着两个丫鬟往回走。

    路上自然是小声嘱咐:“此事万万不可外泄。”

    两个丫鬟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七八岁,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当下脸红耳赤地点头,都说听姑娘吩咐而已。

    走到院子时,恰见顾姗手底下的鲁嬷嬷带了小丫鬟绿绫儿在廊前候着,听到动静,就要上前迎,谁知道一看是顾嘉,马上就失望了。

    “时候不早了,鲁嬷嬷怎么还没伺候姐姐歇息?”

    顾嘉心知肚明,却故意这么问道。

    “我们家姑娘正在屋里歇着呢,倒是二姑娘你,这么晚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顾嘉笑道:“我是从母亲那边过来,今日母亲留我,多说了一些话。对了,姐姐在屋里歇息呢?那正好,我还有事要找姐姐说。”

    说着间,她迈上台阶就要进屋。

    那鲁嬷嬷顿时唬得连忙上前,拦在门前:“二姑娘,不早了,大姑娘要歇下了,你也早点歇下把,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就是。”

    顾嘉依然笑,不慌不忙地避开她,就要推门:“鲁嬷嬷,时候还好,也不算太晚,再说了,我们是好姐妹,挑灯夜谈岂不是也很有趣?况且今日母亲说了,让我多和姐姐亲近,多和姐姐学,我心中有些困惑,正想向姐姐讨教呢。”

    鲁嬷嬷看她推门就要进去,顿时心慌得跟什么似的。虽说顾姗只是和自家哥哥去说话,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大错。但到底不像小时候那样了,如今长大些,便是亲兄妹,说话说到这么晚传出去也不好。

    鲁嬷嬷慌张张地硬把自己发福的身体挤在门口,而旁边的绿绫儿并一个小丫鬟也都赶紧挤上去。

    顾嘉笑了:“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姐姐不待见我这妹妹?母亲不是说了吗,要我们住在一处,就是为了我们相亲相爱,姐姐也说,有什么事让我都过去和姐姐商量。”

    她这些话步步紧逼,鲁嬷嬷急得脸都绿了。

    “姑娘,实在是今日大姑娘身子不适,你看看,等明日再见吧?明日让大姑娘过去你那里,你姐妹一起说话。”

    她语音中都有些哀求了,简直是要哭出来了。

    顾嘉其实也没打算现在就给顾姗一个没脸。

    她和顾姗的斗争来日方长,多得是机会。况且顾子青和顾姗如今也不过是多说几句话而已,便是嚷嚷出去了,无非是兄妹情深,彭氏也会帮着隐瞒,可能达不到伤敌的效果。

    当下她故作怔楞,拧眉沉思。

    鲁嬷嬷从旁千求万求:“大姑娘今晚头疼,是不是?”

    说着还给旁边绿绫儿使眼色,绿绫儿也慌得连连点头。

    鲁嬷嬷赔笑:“大姑娘头疼,二姑娘就改明天吧,免得惊扰了大姑娘休息。”

    顾嘉好一番吊着鲁嬷嬷胃口,待说不说的,一直到那鲁嬷嬷急得满头大汗了,她才松口:“那就明日吧。”

    回到自家屋子里后,牛嬷嬷正在帮着打理她的衣服,还有案头摆放着的一些书。

    见她进来,自然问起:“刚才听你和鲁嬷嬷在外面说话?”

    顾嘉对牛嬷嬷虽说敬重又感激,但却知道,牛嬷嬷在彭氏身边多年,自然是效忠彭氏的。

    自己要对付顾姗,却是不好让她知道,便随意搪塞过去了。

    一直到牛嬷嬷出去隔壁抱厦歇下,顾嘉才带着两个丫鬟,贴着纱窗听外面动静。

    那顾姗想必是得了信,在外面不敢出来,一直到很晚才蹑手蹑脚地回屋,真跟做贼一样。

    红穗儿搓搓手,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这想必是真有什么了!姑娘,我们怎么办?”

    顾嘉倒是很淡定了:“捉奸捉双,这个不急忙在一时,你们好好盯着,若是有什么可疑的,赶紧告诉我。”

    红穗儿连连点头。

    七巧红着脸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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