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正文 第332章 季平纳妾(三更)
    大过年的,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惊动了陆老太君。

    唐静闲这几个月来小心翼翼,就等着明年顺顺利利的从国公府出嫁。谁成想,如个厕竟遇着这样的乌龙事件。偏生被那么多人瞧见了最狼狈的一幕。

    再加上窦氏那冷厉的一喝,唐静闲又惊又怕,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解释了半天,总算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陆五郎也甚为愧疚,也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两人的供词一致,九儿和陆五郎的小厮也证明,他是因为喝醉走错了路,唐静闲吩咐了九儿去厨房要醒酒汤。

    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陆老太君脸色和缓了些。唐静闲初进府的时候,有些刻意讨好她,她不是不清楚。但想着这孩子可怜,寄人篱下,步步谨慎也是人之常情。好在这姑娘还算懂事,她还是很喜欢的。若真是行为不检,勾引府中少爷,那就真的不能留了。

    好在,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糟糕。

    不过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

    她瞪着陆五郎,“不会喝酒就别喝,醉了也不带个人在身边,自家府上竟也能走错路。回去闭门思过,以后不许再沾杯中之物。”

    陆五郎自觉理亏,不敢分辨,连忙应是。

    陆二爷也松了口气,起身恭敬道“都怪儿子管教不严,惊扰了母亲。这就带回去好好惩戒,您且莫动怒,平白气坏了身子。”

    陆二夫人当然也要跟着赔罪。

    她是嫡母,庶子犯了错,她多少有几分责任。

    “此事的确是五郎孟浪,惊吓了表姑娘,亏得南珍及时相阻。”她说到此,顿了顿,看了看低头哭泣的唐静闲,道“那些个丫鬟们不懂事,听风就是雨。训斥一番也就是了,母亲您莫动气。倒是表姑娘,手上伤得不轻,得赶紧上药。”

    一个姑娘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却平白被割伤了手,也不宜找大夫,省得底下那些丫鬟又乱嚼舌根。

    老太君让季菀过去给唐静闲看看。女人的手就等于第二张脸,若是留下疤痕,总是不好。

    陆五郎的小厮受了处分,园子里那几个丫鬟也受了训斥,此事便揭过了。

    不过阴差阳错,一个误会罢了,唐静闲本也没错。可窦氏当时一到就瞧见她衣衫不整的挂在陆五郎身上,这一幕着实刺眼得很。再加上唐静闲动辄哭闹寻死的性格,让她很是不喜。如果当时她没及时救下来,唐静闲真死了,岂非坐实了因为和陆五郎的奸情暴露而羞愧自杀的罪名不是任何时候,以死就能证明清白的。流言如刀,便是没影儿的事儿,都能传个沸沸扬扬,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死有用

    这让窦氏想起了曾经因为父亲变心而哀哀戚戚以泪洗面的母亲,心中反感唐静闲的小题大做,便就此厌恶上了。

    唐静闲无辜,但窦氏这性格,季菀也了解。这真的是一个无法用言语解释的结,只能无奈笑笑。

    “大嫂,你出身将门,胸怀大志,不屑那些个繁文缛节。可这世间多少女子,都受礼教束缚。发生那样的事,她一时惊慌有此一举倒也正常。不是任何人都能如你一般,不将名声当回事。他们两人都已定亲,若是传出了什么流言蜚语,整个国公府也脸面无光。”

    照她看来,唐静闲这次确然无辜。倒是陆五郎,其心不静,否则岂会对一个丫鬟拉拉扯扯显然是动了某些念头。

    陆家男儿受家训约束,行为上不敢逾越,却不妨碍他们对灵魂的放纵。

    所谓物极必反。

    忍得越久,越容易爆发。

    如果那天陆五郎遇到的真的是个丫鬟,也不可能收入房中。婚前思淫,陆五郎如果敢开口,非得被狠狠教训不可。而被他看上的丫鬟,也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说到底,还是他心不静,则身不正。

    窦氏也明白这个理。只是有些人,大底天生就不对付,本身她对唐静闲就没多少好感,刚巧又撞上了最让自己反感的一幕,多少有些不痛快。

    “不说她了。”

    她揭过这个话题,又道“你妹妹不是也要出阁了么,你最近是不是在忙着给她准备添妆”

    季菀笑笑,“阿雯的添妆我去年就准备好了。是阿容,她又怀孕了,我让人准备些补品,过两日就给她送过去。”

    窦氏一愣,而后露出笑容来。

    “真的那可是大喜事。”

    季容是第二胎,不如头胎辛苦,连孕吐都没有。饮食睡眠,都没受到太大影响。季菀给她切了脉,一切正常。

    玢哥儿和萱姐儿快两岁了,这俩孩子倒是安静的性子,嘴又甜,见到季菀就奶声奶气的叫姨母。两姐妹相对而坐,季容膝盖上盖了薄被,一边和姐姐说话,一边看看蹲在地上玩儿玻璃球的几个孩子。

    “姐姐,你最近有去过大伯家吗”

    “没有,怎么了”

    虽说都在京城,但季府离内城还是有些远,季菀又要照顾孩子,除了年节,倒是很少探望。

    上次去,还是季城大婚。

    季容轻叹一声,“大哥纳了一个妾室。”

    季菀怔住,随即诧异的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

    季容便说起了原委,“前年大哥不是去剿山贼么救了一个姑娘,叫听雪。那姑娘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大哥见她可怜便带回去做个丫鬟。那时候大嫂正怀着孩子,多个人照顾也好。听雪是个本分的,一直勤勤恳恳。前些日子,大哥出门应酬,傍晚方归。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给大嫂守夜的听雪就去搀扶,谁知道大嫂起来看见了。第二天便做主给翠微开了脸,做了妾。”

    季菀更不解了。

    “不过就是搀扶了一下”她顿了顿,“大哥也有这个意思”

    季容答非所问,“大嫂和咱们一样,都是从乡野里出来的,但她和咱们又不一样,她的亲人都在北方。大哥入了军以后,结实的人多了,眼界也宽了。大嫂在他面前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他。就连听雪,都比她有学识。所以”

    季菀想起当年在义村的时候,胡翠还没嫁给季平之前,就有此担心。可如今季平未变心,她却已对自己没了信心。

    “其实大哥对大嫂还是很好的。我听大伯母说,因着纳妾一事,大哥还和大嫂发生了争执。”季容皱眉,“我觉得大嫂就是太多心。她这样把大哥推出去,万一日后大哥真的和那听雪有了感情,可就覆水难收了。大哥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心。大嫂敏感自卑,他竟都没察觉。两人孩子都生了三个了,这些年一直感情和睦,却在这时候突生变故。有时候,我真不懂大嫂是怎么想的。”

    反正她是不可能主动给自己的丈夫纳妾的。

    葛天羽对她很好,也从未有过那个心思,她觉得这样很好。堂兄夫妻俩这事儿,倒是让她颇有些感悟。很多时候,夫妻都是需要沟通的。看看三舅舅夫妻俩,以前不也是因为各种猜忌,而闹了误会,整整九年才释怀。她是真的不希望堂兄和堂嫂步其后尘。

    可人家夫妻间的私事,她也不好插手,心里憋着事总不痛快,便忍不住告诉了姐姐。

    季菀没吭声。

    胡翠这是心病,有些思想已先入为主。哪怕是季平指天发誓不会负她,她也未必放心。也或者,她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催化了这份压抑已久的自卑。兴许她觉得,给季平纳了妾,便是大度贤良的好妻子,旁人便再挑不出刺儿来。

    何必呢

    人是为自己活的,就为了得别人说一个好字,来弥补自己内在的不足,从此便能心安理得风平浪静了么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