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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1、第 1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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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到兴头上, 听到门外有人大喊说“立刻就死”,有许多人因为太过惊愕, 甚至忽略了那一声“朕”, 都忙定睛看来者是哪一位豪杰。

    却见少年皇帝立在门口, 一身银白色的绣龙袍晃瞎人的眼睛,赵踞如雪的脸色带着杀气,明锐的眸子里寒光四射。

    内侍们惊慌失措,反应过来后急忙跪倒在地。

    赵踞身后的雪茶见状,瞅瞅赵踞, 急忙碎步跑前,指着地上的太监们疾言厉色地说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 实在是好大的胆子, 居然在宫内聚众赌博,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众太监魂不附体, 毕竟当初赵踞处置紫麟宫内徐太妃旧宫人的狠辣手腕,大家都是知道的,于是此起彼伏的磕头跟求饶声响。

    “求皇上饶命, 奴婢等再不敢了。”

    亦有人慌张地道:“茶公公救命!”

    赵踞本来颇为恼恨, 见雪茶抢在自己跟前, 便多看了他一眼。

    雪茶陪笑道:“皇上, 奴婢想这些混账不过是在这里闲闹,未必是真的,皇上倒是不必为他们生气伤了龙体,何况演武场那边儿秦将军跟小国舅只怕还等着呢, 咱们还是先去吧?”

    赵踞盯着雪茶:“你鬼鬼祟祟的,还抢在朕前头,你有事瞒着朕?!”

    雪茶吓得一激灵,整个人有点窒息:“皇上……”

    赵踞喝道:“说实话!”

    雪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兀自嘴硬:“奴婢、奴婢没有。”

    脸上跟口吻却都透着气虚。

    赵踞不理他,扫视其他太监:“你们谁知道?说出来朕就放了他!”

    众太监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小声说道:“皇上,其实、其实雪茶公公也下了注的……”

    既然有人出头,其他也有几个跟着道:“是是,公公也下注了。”

    雪茶匪夷所思,回头瞪着几个人,气的咬牙。

    赵踞上前在他肩头踹了一脚:“混账东西,你居然带头为非作歹。”

    雪茶俯身求饶:“皇上饶命!”

    正在这会儿,殿门外有人笑道:“哟,这里好热闹,我以为皇上怎么还不去演武场呢?”

    门口站着个跟赵踞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只是一身鲜明铠甲,显得英气勃勃。

    这人唤作颜如璋,论起辈分,赵踞甚至该叫他一声小舅舅。

    原来颜太后之父老来得子,宝爱非常,赵踞以前在宫内不受宠,颜家便经常借故接了赵踞去府内住上数日。

    赵踞虽年幼,脾气古怪,对府内其他的人还且罢了,只有颜如璋比赵踞小一岁,性子又甚活泛开朗,两个少年竟玩到了一块儿去。

    及至赵踞登基,就也隔三岔五叫颜如璋进宫玩耍。

    地上雪茶本正愁眉苦脸,见了颜如璋来到,却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忙道:“小国舅救命!”

    赵踞作势又要踢他,雪茶已经主动自个儿捂住了嘴。

    说话间颜如璋已经走了进来,眉眼带笑问道:“皇上又在玩什么呢?”

    赵踞冷道:“这些狗胆包天的奴才,私设赌局胡闹,给朕捉了个正着,你说该怎么罚他们?”

    颜如璋拉拉他的衣袖,悄声笑道:“今儿是皇上选秀的大好日子,何必理会这些烦心琐事?何况他们只是闲着玩闹,不会作奸犯科的,实不相瞒,以前我闲着无聊之时也插过一脚……若是皇上要罚,岂不是连我一块儿罚了?”

    他说着便又眨眨眼,打躬作揖道:“皇上还是高抬贵手,把我们都放了吧。”

    赵踞跟他感情甚好,见他求饶,脸上不由流露几分笑意:“你也弄这些?你的胆子也大了,竟是不学好,改日告诉了太后,瞧她怎么说?”

    颜如璋忙又向着他连连作揖求饶。

    赵踞哼了声,回头扫一眼地上众人,说道:“方才主动告雪茶的那几个,拉出去各自打三十板子。”

    大家正在惊异,赵踞走到方桌前,从其中捡了一块儿较大的银子,扔给那最先出首指认雪茶的太监。

    那太监吓得慌忙接过,却不知所措。

    赵踞道:“你主动出卖雪茶,很不讲义气,但是你也算是见机的快,对朕也算是忠心,这银子赏你了。”

    太监急急磕头谢恩。

    赵踞环顾周围:“剩下的统统打二十!银子充公。这次且如此,以后再敢,就别怪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众太监虽然要受皮肉之苦,幸而没有性命之忧,又听皇帝判决的出人意料,却竟很是巧妙,于是都心悦诚服地伏地谢恩。

    赵踞转身往外走去,雪茶也跟着爬起来,经过那领了银子的太监身边之时,忍不住抬脚踢了他一腿:“你这没义气的混蛋,以后跟你算账!”

    雪茶捂着帽子飞跑出殿,跟上赵踞和颜如璋,正赵踞告诉了颜如璋这些太监居然在赌鹿仙草的生死。

    颜如璋意外之余大笑,见雪茶跟了上来便问道:“茶公公,你是如何赌的?”

    雪茶不大好意思:“回小国舅,奴婢赌了三两银子。”

    赵踞冷哼了声:“亏你是朕的身边人,居然才赌了三两,寒酸之极。”

    雪茶瞠目结舌。

    颜如璋又大笑问他赌的是多久。

    赵踞说道:“他很没有胆,估计得是半年。”

    雪茶忙道:“这个皇上就小看奴婢了。”

    赵踞诧异:“哦?”

    雪茶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颜如璋问道:“莫非是两个月?”

    雪茶摇头。

    颜如璋还要再猜,赵踞却并无这个耐心,冷冷地瞥了雪茶一眼。

    雪茶忙道:“奴婢猜她活不过下个月初二。”

    离三月初二还有六天时间,赵踞跟颜如璋对视一眼,赵踞不由道:“看不出你倒是个狠人,就这么巴不得她死?”

    雪茶傲然挺胸道:“当然了,奴婢是最忠心于皇上的,这臭丫头之前居然对皇上动过手,奴婢巴不得她今儿就死。”

    颜如璋笑了笑:“我倒是可怜起这位鹿姑姑来了,竟这样招人恨,想必她在宫内的日子也过的并不轻松啊。”

    赵踞不言语。

    颜如璋知道他不愿提起徐太妃以及她的旧人,当下话锋一转:“皇上今儿选秀,可看到中意的人了?”

    赵踞淡淡道:“无非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颜如璋笑道:“要给太后听见了,只怕大失所望,太后可是对今儿寄予厚望呢,从先前就一直念叨,连我都知道有个朱太妃的什么亲戚也要入宫,皇上觉着如何?”

    赵踞想起朱冰清那脸上带伤的样子,又想起方才那些太监们议论的话,因对雪茶道:“朱冰清的脸是鹿仙草打伤的?”

    雪茶说道:“奴婢一直跟着皇上,也是方才听他们说的。”

    赵踞喃喃道:“死过一次,她倒是越发嚣张了。那她在冷宫如何,你总该知道吧。”

    雪茶当下眉飞色舞地回答:“那冷宫里缺衣少吃,自然是不好过的,奴婢隔几天就过去瞅瞅,看到她倒霉落魄的样子,心里不知多痛快。皇上不杀她实在是英明之极,留着慢慢折磨岂不更好?”

    雪茶高兴地说完,却见赵踞的脸上依旧不阴不晴。

    颜如璋微微蹙眉,因看赵踞沉默,就也没有做声。

    雪茶咽了口唾沫,忙又道:“奴婢还听人说,她像是疯了,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个铲子,每天在冷宫里刨啊挖的,也不知是挖些什么,活像只野狗……”

    正说的尽兴,却给颜如璋一把拉住。

    雪茶定睛看时,见少年皇帝负手往前,不知何时脚步竟然变得很快,可是却并不是往演武场的方向。

    ***

    小鹿姑姑把西南角那一块儿地方刨了个遍,身上已经微汗。

    当初从浣衣局给救出来,还是个小丫头的时候,因为徐太妃喂养得当,整个儿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后来慢慢长大,到了十二岁,身体就开始慢慢地显山露水了,不再似小孩子般胖滚滚。

    又因为遭遇大变,来到冷宫后,整个人越发纤瘦了,一身简陋宫装在身上也显得松松垮垮的,只有脸儿还带一点婴儿肥的影子,却因恰到好处,便显得尤为楚楚可人。

    小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苏子瞻先前送过来的一个纸包打开,原来里头是许多的种子。

    有个大胆的废妃走到身旁:“这是什么?”

    小鹿道:“这是菜籽。种下去后,只要下一场雨就能发芽。长大了就能吃了。”

    这里关着的虽都是不得宠或者争宠失败的女子,但多数出身高贵,当然不认得这种东西,一时好奇地打量,听到说“能吃”,才本能地流露出喜悦的神色。

    有人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拈了一些放进嘴里,却又忙不迭吐出来:“你骗人,不好吃。”

    小鹿嗤地一笑,也不跟她们多话,蹲在地上小心地将种子撒进地里,又将土埋上。

    做完了这些,她已经累得精疲力竭,头上也汗腾腾地,索性坐在地头上,抱着膝盖歇息。

    另外两个废妃见状,便一左一右地也靠在她身边坐了。

    你推我,我挨你,不知为何就嘻嘻哈哈笑起来。

    小鹿给她两个夹在中间,左右看看,这会儿身体累极了,心里却难得地空泛宁静起来。

    忽然见其中一人手中拿着根斑驳的短笛,仙草便拿了过来,用衣袖擦了擦笛口,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仙草吹的正是那首废后张氏唱过的《虞美人》: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潆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这短笛虽然破损古旧,可是自她手底流淌而出的却是极为悦耳动人的音调,刹那间原本似群魔乱舞般的冷宫之内,竟前所未有的安静。

    每个人都沉浸在这天籁一般的乐声里,连向来面色冷冷的废后张氏,眼中也忍不住泛出了一丝柔和的涟漪。

    正吹到“为君沉醉又何妨”,院子外突然响起一声厉喝:“是谁在吹曲?”

    紧接着,“哗啦”一声,原来是冷宫的门给人狠狠地踢了一脚,那熟悉而威严的声音喝道:“快给朕将门打开!”

    里头鹿仙草在听见小皇帝出声之时,已经吓得脸色泛白,浑身一抖,那短笛也从她手中掉在地上。

    她猛然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冷宫门口。

    还是颜如璋先开了口,他打量着仙草笑道:“姑姑不说……那就算了,不如就把这当作是我跟小鹿姑姑之间的小秘密,如何?”

    仙草打量着颜如璋仍旧笑的十分灿烂的容颜,也随着微微一笑道:“如果是秘密,那就是不会告诉别人了?”

    颜如璋点头:“秘密怎么能告诉人?能告诉一个人的就不叫做秘密了。”

    仙草笑道:“小国舅真是聪明伶俐,令人喜欢。”

    颜如璋挑眉道:“哪里哪里,小鹿姑姑也是七窍玲珑,多才多艺啊。”

    仙草嗤地笑了声,转身同那两个太监仍旧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转身之后,脸上的笑却慢慢地收敛了,她目视前方,双眼里的惊恼跟忧虑一涌而出。

    背后,颜如璋望着她离开的身影,眼中的笑意却始终盈盈不退。

    ***

    吃了中饭,天气转阴,鹿仙草兴奋起来,站在屋檐底下日观天象。

    有一片阴云从东南边上飘了过来,仙草双手合十:“下雨下雨下雨!”

    但那云彩跟故意戏弄她似的,在冷宫的屋顶上短暂地显示了一下它曼妙的身姿后就又慢吞吞地飘然离开了。

    鹿仙草指着那片逃之夭夭的云:“真是无情无义的东西!浪费我这么多唾沫。”

    张氏在旁冷觑着她,淡淡道:“不是每个人都是诸葛孔明,能够借得东风的。”

    仙草走到她身旁,轻轻地给她捶肩,奉承道:“娘娘说的都是金玉良言。”

    张氏微微闭上眼睛:“左边。”

    仙草忙将小拳头挪到左边肩头捶了片刻,张氏点头说道:“你的手法倒是熟练,先前也是这么伺候徐太妃的?”

    仙草说道:“给娘娘说中了,奴婢都是练出来的。”

    张氏说道:“本宫记得,当初徐悯才进宫的时候,我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个不好相与的。”

    仙草一愣,然后陪笑说道:“娘娘怎么这么说?我们太妃从来的性情温柔,娴雅大方,又善解人意,宽以待人……当初跟各宫的关系也还不错。”

    张氏微微一笑:“那是做给别人看的。就连她帮着我对付那个愚蠢的颜妃跟小皇子,只怕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仙草正在捶肩的手势一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却又忙道:“娘娘这可冤枉我们太妃了,她对您从来都是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这也是宫内人尽皆知的事情啊。”

    张氏瞥向她:“是吗?你跟着徐悯那么久,总该知道她的行事,假如她真心想除掉一个人,会让他多活一天吗?本宫当初还不怎么觉着,后来渐渐地有些咋摸出味儿来了,怎么赵踞那个小兔崽子,就算给折磨的奄奄一息,却还是死不了呢?”

    仙草的眼皮突然开始跳,她正不知说什么好。

    张氏却突然喃喃道:“怎么反而是我的彤儿……好好的就去了呢?”

    太子赵彤之死向来是张皇后的死穴跟痛脚,一旦提起来,情绪再也无法自控,竟又大放悲声。

    仙草打量着痛哭的张氏,在略微松了口气之余,眼中却又泛出了些许怜悯之色。

    两人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又有一片阴云飘了过来,冷宫内起了一阵冷风,吹的身上寒飕飕地,仙草抬头打量的时候,有一点雨滴从天而降。紧接着,无数的雨点噼里啪啦打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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